今日,白弧也憑藉著靈巧的身姿,迅捷的步法,甩開身後想要給她一文錢的人。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心裡有些得意,像她這般被人追著給錢的乞丐,不說“後無來者”吧,肯定也是“前無古人”。想到這裡,白弧又朝京城的方向瞪了一眼,那無聊皇帝不給她生路,她就自己劈開一條。
“當皇帝的整日這般無聊,小心哪天就國破家亡了。”白弧小聲嘀咕。
她將今天得的二十文裡,分出五文,另外十五文和之前攢下的那些串在一起,貼身藏好。到今天為止,她一共攢下了兩錢銀子並四百二十三文,不算多,但身上已經快藏不下了。
雖說現在普通老百姓都將她放做佛緣深厚之人,想沾沾她的佛性或者運氣,可也有很多地痞流氓和不怕死的乞丐們在找她麻煩,大部分是衝她手裡的錢來的,小部分是衝她這個人來的。
好在,這一個月以來,她每天都能吃飽,運動量也夠,身體恢復了一些,雖然跟之前那幾個世界裡不能比,但至少不會再手腳發軟沒力氣了。她的巨力沒有完全恢復,大約只有過去的兩成。不過,白弧如今已經不太依賴這份力量了。
沒有這力量,白弧也能憑著身手和腦子將打她注意的人全都撂倒。
只是,這麼多錢,帶在身上還是不太方便,但是她也不想存進錢莊。
還在糾結著到底該怎麼辦,白弧突然看見了一個人,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白弧張大嘴,定定地看著前面那個人。雖然從這個角度看不到他的正臉,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人的體態身形變化也不小,可白弧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顧潛為什麼會在這裡?
妞妞呢?也在這裡嗎?
一想到有可能再見到妞妞,白弧心裡就忍不住雀躍。妞妞可是知道她部分穿越真相的人,到時候就算她告訴妞妞,自己就是當年附身在她孃親身上的人,相信妞妞也很快就能接受。
接下來的一個月,白弧除了每日行乞二十文,剩下的時間用來跑遍豐埠府城的酒樓。以她的身份自然無法進去,於是她便等在酒樓的後門。按白弧的想法,妞妞如果在豐埠府城,最大可能性是在某家酒樓的後廚,因為這是妞妞最熟悉的工作。可惜的是,白弧窺遍所有酒樓的後門,也沒發現妞妞的身影。
難道妞妞沒有進酒樓打工?那麼妞妞會不會學她當初,自己擺了個小攤?
於是,白弧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走遍豐埠府城每一個可能擺攤的角落,仍然沒有發現妞妞,倒是又看見過幾次顧潛。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天氣由熱轉涼,白弧尋找妞妞的那份激情也像這氣溫一樣,漸漸冷了下來。
最後一次嘗試,白弧直接去問了顧潛,而顧潛的回答打消了白弧最後一絲希望。
“白楊?我不認識這個人。”
中年的顧潛已經沒有了少年時期的羞澀,但眉目間依稀可見當年的實誠。他見白弧因自己的回答,情緒瞬間低落,忍不住說:“這個人對你很重要吧?我可以幫你向我朋友打聽一下。”
白弧搖搖頭,勉強笑著道謝。
她在回去的路上想了很久,為什麼顧潛說不認識妞妞,他看上去並沒有說謊,而且他不知道白弧的身份,也沒有說謊的理由。
一路走一路想,白弧結合自己前後加起來三十多年的社會閱歷,以及所看過的各種文學影視作品,得出一個令人悲傷的結論——這個大魏,也許並不是白弧曾經到過的那個大魏。二者只是相似,僅此而已。
或許,這個大魏根本沒有妞妞。
白弧這樣安慰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想哭。她為什麼會想哭呢?明明也就和妞妞相處了三年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