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我甚至連一點端倪都猜不到，為什麼你會將王位傳給我。這不是上古，你也不是那些聖賢。”
“我的確不是聖賢。”百里淵道：“但我沒有其他選擇。”
他回望，那個冰冷的王座：“我當年也跟你一樣，是一個普通的王族庶子，我靠著一個人登上王位。後來，那個人被我害了。”
“呂一？”百里同川說出一個青陽國禁忌的名字。
“不錯。我害了呂一，親手圍殺她。也被她留下的後手制衡，所以我無法將王位傳給我的後代。”
“為什麼告訴我這個秘密？”百里同川不相信事情就這麼結束。
“你很聰明，我對你自然也有要求，那就是照顧我這一脈，永遠，永遠享受富貴榮華。”
“你不像是這麼俗氣的人。”
“不，我很俗氣，我們都是俗人。”百里淵看向虛空：“我志在天下不假，但我也愛自己的子女，我無法給他們王權，便給他們富貴。”
百里同川吐出一口濁氣，似乎想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講。”
“呂一，真如傳說那般，是...”
“不用傳說，她愛我，我也愛她。”
“愛過？”
“愛。一直愛著。”
......
數日後，學宮。
閆步賢陪著聖人在陰陽路上散步。
“老師，齊心禪應該快回來了。”
“是呀。”聖人懶洋洋的，“以他的腳程，接到武驚鴻，也該回來了。”
“這一路會不會太平靜？”閆步賢問道：“大衍天機鏡是天機谷至寶，為什麼他們沒有派出人搶奪，便是百里淵也沒有動向。”
“你記著，維繫一個組織的，從來不是至寶，而是共同的利益。當年天機谷雄霸天下，自然人人奮勇。現在天機谷不過是一個空殼，也自然樹倒猢猻散。”
聖人笑呵呵的，期待即將到來的大衍天機鏡，盤算著能值多少錢。
“學宮呢？學宮可沒有什麼利益。咱們前面不都窮的不行嗎？”閆步賢吵架很厲害，但終究是端方大儒。
他不相信，世界上的人都是為了利益而在一起。
“一樣的。他日學宮也會煙消雲散。”聖人早就看透。
“現在的學宮聞名列國，所有人進入學宮，就意味著前程似錦，所以人們崇敬學宮，學宮中人也不斷維護它的名聲。等到學宮破滅了，這些人也會棄之如敝履。”
閆步賢不這麼認為，想要繼續辯論，就聽外面的童子來傳話——劍首回來了。
這一次，輪到聖人急不可耐，“快傳武驚鴻。”
再見聖人，武驚鴻愈發覺得，聖人淵深似海，不可度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