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濤言語爽朗自豪,和之前在地牢中時,表現出的陰翳,虛偽判若兩人,給杜顧宇一種輕鬆,自信的感覺。
章濤彷彿找到了自己,活的更加自由,這讓杜顧宇心中不禁泛起了嫉妒。
二百年,彈指一瞬,故人西辭不勝數,今朝無曲人自悲。回首往昔,他一直在別人的控制下生存,雖說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可是,每個人總要有屬於自己的軌跡。
杜顧宇笑了笑,收起血默刀,雙手背在身後,問道:“果真不能說?”
章濤見他收了武器,心中更加戒備起來,雖然腦袋搖晃,但是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將心中所想表現的淋漓盡致。
杜顧宇見狀,又問道:“那人可曾告訴你為什麼殺人?”
“殺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章濤搖了搖頭,雙眼閃過一絲迷茫。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反應出心中的日月。縱然章濤事後極力掩飾,但還是被杜顧宇抓住了。
他心中嘆了一口氣,本來正在紮根的嫉妒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對章濤的可憐。
一個殺戮機器,還不如他這個行屍走肉。
他朗聲道:“既然章宗主一問三不知,那我就無話可說了,請。”
章濤見杜顧宇伸手禮送,有些狐疑,問道:“你要放我走?”
杜顧宇反問道:“何不呢?我的任務是阻攔章宗主,又沒說將你留在這裡。再者,章宗主對我的問題一概不知,我還留你在此做甚!?”
“莫要後悔!”
“絕不後悔!”
章濤深深地看了一眼杜顧宇,忽然覺得對方身形有些重疊,他眼皮跳了幾下,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急忙催動神識。
“嘭”的一聲。
章濤腦海中,炸響驚雷,眼前景象如沙礫般隨風散去,三根通紅的血椎已經來到了眼前。
“啊!”
血椎刺入章濤體內,頓時融化流走奇經八脈,中招的章濤一聲慘叫,雙手按著腦袋,身體發出紅色的光芒,欲分解成血蝠逃遁。
“哈哈,我這血壬錐的滋味不好受吧,為了對付你,我可是費盡心思。”
說話間,杜顧宇捻著法決,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正如他所說的,刺入章濤體內的血壬錐,不再是單純的壬陽之血,裡面還有鸑鷟陰火存在。壬陽之血腐蝕肉身,鸑鷟陰火焚燒靈魂。
即使章濤可以化身千萬血蝠,也無法逃脫死亡。
可偏偏章濤不信這個邪,或者說人被逼到絕境,往往不是表現出極端的絕望,就是表現出極端的自信。
章濤怒喝一聲,身體猛然分裂化作千萬血蝠,向著四面八方飛去。只要有一隻血蝠存活下來,章濤就能得到重生,這就是血道神通的可怕,迷人之處。
章濤能如此幸運,逃離這裡嗎?
當然不可能!
下一刻,每一隻血蝠開始融化,同時身上燃燒起紫紅色的火焰。
“呼呼”
血蝠調轉方向,對著杜顧宇猛烈扇動翅膀,口中吐出墨綠色的氣體,腥風血雨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