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若臉色發白,眼神空洞,只是喃喃的說著。
“大梁完了嗎?可我們走了,城內的百姓怎麼辦?”
陳墨也很無奈,“若若,堅強一點兒,如果註定大梁城內要經歷一場屠殺,那麼,我們是陪著全城的百姓一起死,還是儲存自己,將來好替他們報仇?相信這不難選擇,你要振作起來!”
陳墨幾乎是大聲吼出來,這個時候,不能婦人之仁,也不是放棄的時候,他們現在的任何一個決定,都關乎著跟隨他的每一個士兵的生命。
蕭若若抖了一下,似乎被陳墨喊醒,望著他的眼神也漸漸清明,終於狠狠點頭,“我知道有一條地道,但不是直接通往北面,出口在東門外兩裡處,只有那條地道能走馬車。”
陳墨趕緊拿出地圖,比比劃劃了一陣子,“行了,無論如何,那是我們唯一的選擇,準備撤退吧,我建議一會兒你們把自己綁在車身上,因為我們會很顛簸。”
下了馬車,陳墨拽過龐倫。
“龐倫,帶一隊人,立刻進宮把陛下帶出來,給你兩輛馬車,只要人,其他不要,一炷香的功夫,慢了你就和陛下一起殉城吧。”
陳墨說的很不客氣,龐倫也不墨跡,大叫一聲,“一隊跟我來!”
一隊是最初的那十二名親兵,他們默不作聲,各自上馬,帶著馬車直奔皇宮。
陳墨走上內城的城頭,遠處的街道上已經隱隱約約的能看見楚軍的身影,藉著房屋的掩護向這邊推進。
“周全,告訴弟兄們,看見敵人就給我開槍,狠狠的打,但要隱蔽好自己,不準受傷!”
城頭上一片拉槍栓的聲音,嘩啦嘩啦的響成一片,既振奮人心,又頗為緊張。
最先開槍的是周全,他眼尖,而且槍法好,最先發現一個敵軍的弓弩手爬在房頂上對他們進行瞄準。
呯的一聲大響,那個弓弩手的腦殼直接被掀飛。
他的槍聲就像是一個訊號,敵人的弓弩手一下子湧了出來,黑壓壓一片,不要命的跑過來,到了射程就往城頭上射。
內城的城牆本就沒有外城的城牆高,敵人不要命的衝到城下,距離近,弩箭的勁頭很足,幾個躲閃不及的普通士兵直接被射中了腦袋,從城頭栽了下去。
噼噼啪啪的弩箭,一時間射的城頭眾人抬不起頭來,更遑論開槍了。
由於敵人是從兩側衝過來的,即使是陳墨的馬克沁也找不到合適的射擊角度,根本發揮不出威力。
陳墨當機立斷,“撤,下城頭,進地道,親兵隊上馬,步兵上車,動作迅速,快快快!”
憑藉著城牆和城門,外面的敵人想進來怎麼也得耽擱一會兒,足夠為他們爭取上馬的時間了。
陳墨帶著隊伍直奔皇城內的地道口。
半路上恰好和龐倫的隊伍匯合,他看見大梁皇帝蕭道臨端坐在馬車上,珍妃則伏在他的腳下,本以為皇帝陛下會大發雷霆,誓要與城共存亡,沒想到,皇帝陛下很沉默,異常安靜,一言不發,目視遠方。
這一刻的皇帝陛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許,他只是想最後看一眼自己的都城,從今以後,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回來了。
對一個君王來說,最大的遺憾和痛苦,莫過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