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夜寒一路往前，不知不覺的，就把車開到了他們曾經住過的那座小院。
院子的門沒鎖，下車後，一扛著鋤頭的老婦人盯著她們看。
這人慕曉曉認識，是隔壁的鄰居，柳程遠一直委託她清理屋子來著，便打了個招呼，“婆婆好，你這是要去地裡呢？”
老婦人笑道，盯著洛夜寒仔細看，“是啊，喲，這不是、這不是柳寒嗎？長這麼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真認不出來了！”
洛夜寒認得她，只是來往不多，小時候他們家裡窮，很多鄰居都看不起他們，所以，也就淡淡的打了聲招呼，“你好。”
老婦人笑道，“我都聽說了，說柳寒在城裡開了公司，當了大老闆，風光著呢，哎，要不，到家裡去坐坐？”
慕曉曉笑道，“不了，婆婆，你去忙吧，我們過來這看看。”
老婦人笑道，“噢，去吧，柳先生也來了。”
慕曉曉已經看到了柳程遠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
這倒是讓洛夜寒有些詫異，為什麼柳程遠會來這？還有，為什麼慕曉曉要帶他到這來？
這座小院不是已經被房東收回去，已經轉賣給別人了嗎？
慕曉曉拉著他的手，輕輕推開小院的門，這門已經幾十年了，柳程遠曾經修過幾次，但一直沒換掉，他想保留住一切洛菲用過的東西。
院子中很乾淨，屋子的大門虛掩著，柳程遠就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手裡捧著洛菲的照片，嘴裡喃喃自語，“菲菲啊，我辜負了你，又沒把寒寒照顧好，我對不起你們，寒寒他、他實在是”
柳程遠昨晚就來了，昨夜在這睡的，起來去附近吃了點東西后，又回到這來坐著，洛夜寒做的那些事，他到現在都沒開口說出來，他擔心會給洛菲帶來困擾，不想侵擾到她。
但是，他又確實沒地方傾訴，只能對著洛菲的照片，默默的看著。
洛夜寒心中一怔，透過虛掩著的大門看向裡面，裡面的擺設都沒變，還是原來的樣子的，二十多年過去了，不管多舊的東西都沒扔掉，也沒換過新的。
他看到了柳程遠，此時的柳程遠，沒有絲毫的氣勢，只是默默的嘆氣，牆上，掛著洛菲的遺照，還有一個用來供奉的神壇，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只要有空柳程遠都會過來一次，如果沒空，他會給隔壁的那老婦人打電話，讓她過來供奉上香火。
洛夜寒感覺一陣眩暈，這是怎麼回事？
慕曉曉把他拉到一旁，小聲說道，“你看到了吧？其實，這座小院早就被柳叔叔買下來了，你以為，他逢年過節都在陪著老婆孩子，其實，每年過年的時候，他最多隻在家吃年夜飯，然後，就會到這來，陪著你媽媽，一待就是幾天，過節的時候，有時候也會來，他說，洛菲生前，他沒有陪過她，現在，他想多陪陪她，其實，不只是為了陪她，而是，他也需要這種陪伴，也許，只有面對你媽媽的時候，他心裡才會踏實，才會得到寬慰，得到釋放。”
“柳叔叔他，其實最愛的人就是你媽媽，他從來沒愛過顧阿姨，他的心裡，一直都裝著你媽媽，只是，這一切，都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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