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可以容忍很多事情,比如那些仇恨,那些糾纏在一起永遠也難以分辨對錯的前因後果。
可他無法容忍他們對白芷出言不遜。
“身為一個出家人,居然說出這種話來,看來你的佛經都白唸了。”
“呸,你這孽障……”話尚未說完,忽然脖子一疼,僧人一下說不出話來了,只張了張嘴卻沒了聲音。
“容澤。”白芷快步走了過去:“你回來了。”
容澤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回來的晚了,你沒事吧?”
“沒什麼,多虧了姚。”白芷看了那僧人和姚一眼:“讓他走吧。”
若換作平日,容澤定不會聽白芷的話,他身上揹負的東西已經夠多了,揹負的罪孽也夠多了,多他一個也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自是無所謂的。
但是今日,她既然開了口,他自然不能駁斥她。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僧人似乎還是不滿,臉漲的通紅,白芷卻不欲多言,只對姚道:“多謝你剛剛救了我,只是還要麻煩你送他下山。”
姚看了容澤一眼,點了點頭。
下山的路還算平順,姚一臉嚴肅的道:“我認識你,你是淺明大師,是住持的入室弟子。”
淺明哼了一聲:“原來你知道。”
“我也能明白你想為住持報仇的心思,但是你殺不死容澤的。”姚無力的道。
普照寺出事那天,淺明不在,所以他不曾瞧見那場面有多慘,姚常年負責暗殺任務,卻也不曾見過那般慘烈的畫面,恍惚就是十八層地獄的景象。
“殺不死又如何,至少我為師父盡力了,將來去到了地下見到了師父好歹有個交代!”
姚哼然一笑:“說的真好聽,那你見到容澤的時候怎麼不動手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衣服裡裝著暗器吧?那麼近的距離,縱然是容澤只怕也躲不開吧?”
淺明嚥了一口口水,一時默然無聲。
“因為你也清楚,容澤躲不開,但是他不會死。”
“他已經死了,再殺也沒用了。”淺明忽然沉聲道。
姚腳步一頓,一下停了下來。
風從樹木間穿過,春日的嫩芽隨風搖曳。
半晌,姚點了點頭:“不錯,他應該死了,但是為什麼他還在動?”
淺明一時無聲,這也是他想不通的事情,死人是不能動的,是沒有溫度和呼吸的,雖然他剛剛從容澤身上感覺到溫度和呼吸,但是那不是生人的氣息。
“淺明大師,你也算是得道高僧,但是並不是每件事你都能看透的,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淺明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當日破壞了我寺廟的人,莫非就是剛剛那個女子嗎?”
這個時候問這個作什麼,難不成是想對白芷出手嗎?
姚心生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麼?”
“只是好奇罷了,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什麼樣的女子?應該是很善良的女子吧。”姚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