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紛紛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風起。
天煞門的日子不知時間流逝,等白芷看見漫天飛雪的時候才想起,自己來到天煞門已經四個月了。
天陰沉的可怕,雪下了一天一夜,在地上厚厚的積了一層。
姚坐在廊前,一條腿微微曲起,目不轉睛的看著外面的雪,些許輕雪隨風飛舞,打著旋飛進廊下。
白芷試探性的用手接那雪花,可雪花卻毫無阻礙的穿過她的身體。
吱吱……
厚厚的雪被人踩出一個個腳印,白芷循聲看去,只見廊前正站著一個女子,她穿著雪白的貂裘披風,披風帽子帶起,遮了她的容貌。
咚的一聲,一副卷軸落在了姚的身邊:“萬兩黃金,殺了他。”
女人的聲音有些清冷,隱約透出幾分恨意。
白芷聽那聲音有些耳熟,不禁靠近了些想看清這女子的容貌,可那女子的小臉上還帶著一塊薄紗,只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和那蝶翼一般的濃密睫毛。
萬兩黃金,這可真是大手筆,在天煞門人命不值錢卻也最值錢,白芷見過最值錢的人命也不過萬兩白銀,這女子出手就是萬兩黃金,真不曉得誰那麼倒黴,居然得罪了這麼一位富貴小姐。
姚瞄了腳邊的卷軸一眼:“我辦不到。”
女子冷笑一聲,低沉著嗓音說:“辦不到?你不是號稱第一殺手嗎?你不是天煞門的招牌嗎?還有你辦不到的事情?”
“我再厲害卻也不會自殺。”
自殺?白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那個畫軸,冬風吹來,畫軸在地上散了開來,一下露出了裡面的畫,那是一張人頭像,那眉,那眼,那淡然的神情,活脫脫的就是姚!
畫這畫的人畫工當真是出神入化了,竟將他畫的如此相像!可是姚又沒開啟看過,他怎麼知道那畫中人是他呢?
女子又向前走了兩步,已經到了姚的身前,眉眼之間顯出幾分冷冽的恨意來。
忽然她手腕一動,一把匕首徑直向姚刺了過來。
姚的身體紋絲不動,唯有手臂輕抬,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匕首尚未到達身前,便停了下來,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女子用力的掙扎了一下,沒能掙開,忽然身子一轉,一下軟在了姚的懷裡,玉臂勾住姚的脖子,吐氣如蘭,輕笑道:“這麼捨不得放開我,要不要奴家好好伺候伺候你?”
女子笑意盈盈,手指忽然一翻,不知從何處尋出一根細針,猛然戳向了姚的後頸。
白芷大驚,下意識的驚呼一聲:“小心。”
話音落,只覺得眼前一花,待得定睛再看,女子已經被姚丟在了地裡,白色的斗篷與雪地混做一色,女子仰頭不甘心的瞪著姚。
姚微微蹙眉,問道:“你從哪學的這種招式?”
女子緩緩起身,隨意的掃落了身上的雪花,笑道:“昨兒剛學的,門主親自教的,怎麼樣?我悟性好不好?是不是做殺手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