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閉起了眼,以意念力去尋找這個空間中的本相,只要能心中明亮就能看穿一切。
在沈言的意識之中,眼前時空彷彿在變化,起初是萬物生長,但經歷了蓬勃與衰敗後一切老去,最終消亡。
大地乾涸開裂,其中卻露出了一粒正在發芽的種子。
當沈言第一眼看到那棵剛剛發出的嫩芽時,突然覺得意識中劇烈震顫,似乎隨時都會崩塌!
沈言大驚,想以意念護住本心,可自己的本心只如同狂風中微弱跳動的火苗,一下秒就可能熄滅。
“到底發生了什麼?!”沈言想要呼喊。
卻發現發不出聲音,他竟然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意識也與外界斷絕,甚至感應不到洞察之眼中的分身。
“要死了嗎?”沈言意識崩塌,恐懼與絕望襲來,那一絲微弱的本心也快要消失。
一切來得突然,到目前為止沈言還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難道這個空間的本相不可觸碰?無論是什麼,他現在都無法去思考了。
當意識中的崩塌停止,沈言只覺得自己虛弱無力,慶幸的是本心那一絲火苗還亮著。
但沈言感到自己的身體被烈焰般的空氣灼燒,體內更是每一絲血液都在乾枯蒸發。
“水......”
沈言還是說不出話來,他試著想要移動身體,卻猛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了一株淡紅色的幼苗!
不過,此時的他連驚訝的力氣都沒有,意識中昏昏沉沉,他只想要一滴水,一滴水可以讓他生存下去。
這種感覺與沈言經歷的前十八年相似,眼見一切如不斷變化的平面畫,能看見卻無法感知。
也許就這樣渾渾噩噩一生,什麼都不用想也想不了,只要有一口水一口飯也能感到喜悅。
白晝與黑夜似乎都十分漫長,白天被火熱的空氣灼燒,夜晚就又是無盡的寒冷與黑暗,沈言不自覺地捲縮起了兩片瘦弱的葉子。
幸運的是他能看見天空中又一道淡淡的光,那光芒映出許多顏色,像極了紅磷礦發出的光芒,那是沈言曾經最喜歡景象,最幸福的是還有姐姐保護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少天,沈言一直是這種恍恍惚惚的感覺。突然,一滴水珠落在了他的身旁,天空中竟滴下了幾滴雨滴。
“不能死!”沈言心中生出一股求生欲,盡全力掙扎身體去接住滴落的雨滴。
終於一滴雨水濺在了他的枝葉上,一股力量從體內生了出來,沈言拼命扭曲自己的身體去爭取這些稀稀落落的甘露。
又是幾滴雨露落在了他的身上,沈言感覺身體一下強壯了許多,許多枝葉從體內生長了出來。
沈言的心中在狂笑:“弱小又如何?殘疾又如何?只要有機會老子長成參天巨樹給你看!”
沈言的意識漸漸清醒了過來,他知道眼前一切都是幻境,只不過自己已經被困死了。
能不能出得去很難說,沈言已經被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感應,也有可能自己一輩子要在這幻境中做一棵樹苗。
在沈言的感受中,自己已經變成樹苗幾十個晝夜了,也不知道這時間到底真不真實。
目前的環境沈言也想不了許多,他一心只想生存,要生存就必須強大。零零散散的幾滴雨水也停止了,空氣中又是燃燒般的灼熱。
不過沈言感覺自己能忍受了,甚至能將這種灼熱也作為一種養料,他的枝葉長出了小小的一蓬,只要能等到下一次雨露降臨,就能再次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