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接近星空的一次了。
星星上......存在著神明嗎?
如果星星之上真的有著神,那這個星星就不是地球那兒的星星了,而是某種更加無法觀測的世界了。
來到這裡也有不少天了,見識了不少新東西,認識不少有趣的人,戰鬥著,學習著,成長著,也不斷的受傷,垂死......
那鮮紅色的血液在腦袋裡,如同紮了根一般,無法抹去,但是在觸及到那種冰涼的絕望,一種自我的意識,一種活著的體驗,才能清楚的印刻在他的內心。在這之前,他只能靠擁抱著艾希爾才能感覺到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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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星星上真的有神的存在的話,那麼神啊,能夠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
蘇心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
他平常的舉動,一言一行,其實都是用記憶中的那些故事人物的言行包裝而來的,說到底就是模仿。他模仿著微笑,模仿著安慰,模仿著對話,模仿著身為人平常的事情,但是模仿就是模仿,他無法從中感受到真正的微笑的感覺,真正的傷心的感覺。所以潛意識中,他的世界蒙著灰色的面紗,是絕對理性之人看見的世界的模樣。
————直到他見到了艾希爾,直到他看見了那紅色的血液。
異樣的感情在如同水流沖刷著他的內心,這是人類最為正常的感受,對於他而言卻是最為異常的感受。這種異常,讓他深深地察覺到,自己與別人的不同。還有這具幾乎無法死亡的身體,還有這異常的魔法才能,他不停地麻醉著自己:這是精靈的天賦,但是他的理性告訴他,這恐怕只是他自己的不同而已。
從袍子中拿出那本破舊的書,蘇心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書粗糙的封面。就算他的身體被打的支離破碎的時候,這本書依然完好無損。翻開書頁,看不懂的文字還是存在其中,這些文字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看的懂了。
精靈不是沒有嘗試過將這本書拿給艾希爾看,但是她看不懂。蘇心並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本書的存在,所以也沒有將書拿給其他人看。
“蘇心你也醒了嗎?”
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蘇心回過頭,穿著藍髮女孩打著哈欠走來。
“可以再多睡一會,現在還是晚上。”
“不用了,我已經休息得足夠多了,對了,桌子上還有些吃的,可以......”
“我吃過了,艾希爾你可以嘗一下,艾莉娜公主給我們準備的食物。”
“一定很好吃吧。”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艾希爾並沒有去吃,而是趴在窗戶框上,呆呆地看著星空。
沉默了一會,精靈問道:“......艾希爾,你對公主殿下有什麼看法嗎?”
“唔......公主殿下離我很遙遠......是那種完全不可能遇見,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人吧,”
她頓了頓,然後笑了起來:“其實,這幾天的生活對於我來說就像是做夢一般,像我這樣的人,最後的結局可能就是死在什麼不知名的角落吧,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西維麗斯,遇見公主,遇見蘇心你,然後四處冒險,與綠魔戰鬥什麼的......”
艾希爾停住了,她看著精靈的眼睛,那雙空靈的眼睛裡倒映著星空的光輝,就好像是那轉瞬即逝的流星。
“唔,艾希爾?”
精靈被狠狠的抱住了,他低下了頭,疑惑地看向艾希爾。
“蘇心,我做夢的時候,夢見我成為了厲害的鍊金術士,跟著西維麗斯大人四處遊歷,見識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遇見了很多厲害的傢伙,但是————“艾希爾啜泣著說到:“但是,我發現你不見了......”
沉默。
她有這種夢倒是不奇怪,白天目睹無數的生命逝去,自然會有一些悲愴的想法潛入夢中。
不過,或許她的夢是對的。
原本自己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艾希爾不會死在那個村子裡,而是跟隨著村民逃了出來,遇到西維麗斯。
“艾希爾,抬著頭看著我,”蘇心的聲音溫柔而又嚴肅,艾希爾抬起了頭,眼角上還沾滿了淚水。
“我是不會走的,別在瞎想了,夢就是夢,我可不是什麼像影子那樣虛無的東西。”精靈柔軟的手輕輕貼在了少女的額頭,溫暖的感覺傳遞到她的心中。她安靜了下來,啜泣聲逐漸消失。
蘇心的思緒停留在了眼前的少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