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王你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你可是大忙人啊!”
“哦?你是說那例視覺認知障礙嗎?我是有些想法,不過還不太成熟……”
“別別別,你不是剛剛調任國家衛健委醫政管理局擔任領導嗎?新官上任,豈可輕動?千萬別來我這邊,耽誤你這大領導工作。”
“哦?你是說這個病例非常重要,對於解決語言認知障礙等老年性退行性腦病很有價值?”
“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說了,這是下安黎民、上保社稷的大專案,那我當然要配合攻關啦!”
“嗯……九月份吧,九月份好,九月份秋高氣爽嘛,適合研究嘛,我也能做好前期準備工作……
嗯,當然了,到時候我這邊也有點小事,老王你得幫忙……”
……
張子凡掛掉了王斌教授,或者現在應該稱之為王局的電話。
從燕山醫院副院長調任至衛健委醫政管理局當一把手,這一步王斌邁得比預想的還要大。
這自然得益於上半年他向科委申報的,與浩然醫療合作的重大科研突破,受到了上峰的高度重視與肯定。
除了王斌這邊受到重用,浩然醫療方面更是一連受到了好幾次內部表彰。
只可惜,張子凡並非體制內人士,對於這種表彰並不是很感冒。
不過不出意外,張子凡很快就能成為全國神經醫學專業委員會常務委員了。
這就是行政職務的強力之處。
其實張子凡早就在頭頸外科領域貢獻卓著,但名譽地位卻一直滯後。
目前,張子凡一個人幾乎重新整理了唇裂修復指南和甲狀腺手術指南。
這樣的臨床貢獻,隨便安在一個大醫院主任身上,早就成為全國口腔醫學會內的領軍人物了。
但張子凡的年齡實在太輕、資歷實在太淺,導師又不是什麼名師大家,而且早就退休了,甚至連他本人都是搞民營醫療的……
雖然說,口腔醫學算是被資本高度滲透的一個醫療學科,但學者的風骨也好,長久以來的偏見也好,業內對於民營醫院的專家還是持有抵制的態度的。
所以姚士華教授幫忙推了好幾次,但都沒有辦法將張子凡送進口腔醫學會的核心圈子。
畢竟他只是個普通教授,最多就是江湖地位比較高而已,與王斌這樣的學術官僚的能量相差甚遠。
但張子凡並沒有什麼不滿。
因為從本意上來說,學者自發地抵制資本,這是一件好事。
雖然資本不一定都是壞的,但成為資本的俘虜,終歸容易喪失本心。
張子凡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成功可以複製。
也從來沒有想過給民營醫療正名,最多隻能說是給他們帶個好頭。
所以自己遭受到一定程度的抵制,張子凡還是蠻高興的。
但這並不代表張子凡就不在乎王斌幫忙爭取到的全國神經醫學學會常務委員的資格了。
這可是很了不起的榮譽。
別的不說,從今以後,全國神經外科方面的學術會議,只要張子凡出席,那都是主席臺朝中的待遇了。
更實際的說,全國那麼多醫院的神經外科,只要想建國家級重點科室,張子凡手中都會有至關重要的一票。
所以從另外一個角度講,這事還真有點麻煩。
好在按照規定,作為常務委員,張子凡也不是每次都需要參評,否則光是接受宴請,都能讓張子凡給酒精泡成蛇。
說起來也是很搞笑,其實直到現在,浩然醫院還只是一家三丙醫院,沒有任何一個科室是國家重點學科,甚至連一個省重點學科都沒有。
本來去年參評的時候,孔祥的眼科中心是符合條件的,只可惜他初來東海省,不明白各省的規定,張子凡也是半桶水不太懂醫療學科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