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損傷的加重,對於絕大部分手術來說是無所謂的,反正利遠大於弊。
可腦部手術不一樣。
腦組織太脆弱了。
肌肉、結締組織被壓一壓,哪怕壓壞了也沒有什麼大關係,腦組織可不行。
大腦是人體最脆弱的器官。
人體之所以擁有堅硬無比的顱骨,就是為了避免大腦受到外力損傷。
任何不恰當的擠壓,都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比如造成醫源性癲癇。
總之,大腦是一個嬌貴而無比重要的器官,必須小心對待。
……
老實說,過去幾年間經手的神經外科醫生都不是庸才,因此舒馬赫大腦皮層表面的組織,該修復的都已經修復了。
不過對於神經元再連線,世界上可以說沒有任何人比張子凡更加擅長了。
在手術的前半小時中,張子凡在顯微器械的幫助下,對受損組織銳性分離,並加以嚴密的再連線。
然而這在王斌看來,場景就很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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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發現,就算沒有自己的指點,張子凡也總能非常準確地找到原有有修復的創區。
甚至有一些區域,因為視野的關係,就連王斌自己都沒有發現有損傷後修復痕跡,但張子凡依然很快找到了。
這說明,要麼張子凡對於腦部的解剖結構有著過人的瞭解,要麼就是他有其他的秘訣。
前者基本可以排除,因為如果確實是那樣的話,張子凡完全沒有理由請求自己進行開啟顱腦的步驟。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張子凡對於神經損傷確實有自己獨特的判斷技巧。
這讓王斌想到了孔祥的論文《神經束性質分析的臨床應用及相關證據》。
在這篇比較粗糙的論文中,孔祥提出了在顯微條件下初步分辨視神經術性質的方法。
王斌看過這篇論文,卻對這種方法可行性存疑,因為它根本沒有量化標準。
臨床判斷方法這種東西,全世界有數不清的流派。
一旦缺乏量化標準,自然而然就會受到質疑。
就拿最被人津津樂道,且引戰不斷的中醫脈診來說。
在王斌看來,本質上,脈診就是透過觸碰患者手腕部,感受橈動脈壁因心臟搏動所引起的壓力變化而已。
因此,從很多角度來說,脈診和用聽筒聽心跳時等價的,而後者明顯更加直觀。
最多最多,你指尖特別靈敏,可以感受到血管彈性、血液粘滯度這些資訊。
但這充其量也就是能管中窺豹,掌握一部分心血管系統的資訊罷了,遠不如心音中包含的瓣膜資訊有價值。
想靠這個來判斷一個人全身的病情,是完全不現實的。
而孔祥提出的視神經束性質的臨床分型方法,王斌覺得同樣不靠譜。
儘管孔祥在論文中說,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就能將判斷的正確率提升到63以上。
甚至他設計了一個雙盲測試,將結果附在了論文上。
但在王斌看來,這個實驗研究的病例只有二十多人,樣本太小,p值也太大了,迴歸度不夠。
本身視神經就只有兩種,瞎猜正確率都有50,運氣好點到63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看著張子凡迅速熟練的判斷,王斌的信念有點動搖了。
其實放下一開始的成見仔細想想的話,聽心音、呼吸音、叩診這些現代醫學常用的基礎檢查手段,同樣也充斥著主觀判斷。
一個不典型的叩擊音究竟是清音還是濁音,依然需要醫者經過長時間的學習和經驗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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