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掃過面前的幾人,趙楷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身盔甲燕敕王趙炳身上,雖已是中年,但從氣質就能看出,此人年輕時也是征戰沙場的將軍。
趙楷澹然的說道:
“燕皇叔倒是好大的手筆,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就為了殺朕一人,倒真的是讓朕受寵若驚呢。”
燕敕王趙炳走到趙楷面前,緩緩坐下,接過趙楷遞來的茶杯,一飲而盡,冷聲說道:
“趙楷,站在你面前的,是離陽王朝南部幾乎所有的兵馬,共計五十萬精銳,還有六位陸地神仙巔峰甚至天人的高手。在我的大軍中,還有超過兩千三品之上的江湖高手,廣陵江已經被封鎖,片娃難渡廣陵江,你一兵一卒的援軍都不會有。
就算我等什麼都不做,你身後的這座小城的糧草也撐不過五天,我今日前來不過是為了給你一個體面的結局而已。
你若是下旨退位,並就此自裁。我保證你身後的十二萬大軍不會死一人,讓你死後仍能葬入皇陵,可你若執意頑抗,那本王只能昭告天下,說你自命清高,孤軍深入,不幸戰死,連帶大軍全軍覆沒,你沒有子嗣,無人繼承大統,那皇位,只能是能者居之了!”
五十萬大軍在身後,趙炳威脅其趙楷來,底氣十足,在他眼中,趙楷彷彿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至於現在為什麼說那麼多,無非就是圖個名正言順罷了。
趙楷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望向他身後的道袍中年袁青山,道:
“好一個道門真人,看來上次朕在道德宗做的事情還有些輕了呢。”
袁青山聞言也沒有生氣,只是有些虛偽的說道:
“陛下,青山此舉也是無奈,我道門本就是天界賜下的傳承,此番也不過是順應天意而已,陛下或許是個好人,但絕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常言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陛下,你不該來廣陵道的。”
袁青山一副道門風仙道骨的模樣,話語也是平靜隨和,但骨子裡的虛偽卻是隱藏不住,和悲天憫人的龍樹僧人完全不能比,更別提自己的老師張扶搖這個儒道至聖了,簡直侮辱了道門真人這四個字。
“後面這兩位,應該是龍虎山的兩位天師吧?倒還是第一次見到,先是道德宗,再是龍虎山,看來道門以後是要以武當為尊了!”
龍虎山掌門任教趙丹霞一身紫色道袍,手持一把拂塵,捋了捋將近二尺的半白鬍須,道:
“陛下,貧道來此之前已經將掌教之位傳給了趙凝神,如今我和師兄已經和龍虎山再無瓜葛,我等前來,不過是為了同陛下了卻先前在欽天監的因果罷了,若我等今日戰死於此,還請陛下勿要為難這些和徒子徒孫們。”
趙楷冷笑道:
“朕在欽天監時可沒有得罪你們的老祖,是他們非要和朕動手的,不幸戰死了只能說是技不如人。可就算如此,你們這些做徒子徒孫的也要過來報仇,朕若是真的將你們殺了,想必你們的徒子徒孫同樣也回來找朕尋仇的。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在朕看來,不斬草除根,事情就不能了!”
趙楷此言一出,兩位天師頓時怒不可遏,趙楷的意思,竟然是要殺光他們的徒子徒孫!
“如此,那便是不死不休了!”
趙楷對此嗤之以鼻,你都不講武德的來殺我了,還指望我對你的後輩仁慈?
原先欽天監時,龍虎山飛昇祖師被趙楷殺了個乾淨,但身為國師的趙丹坪選擇站在了趙楷這一邊,加上和趙希摶的交情,趙楷原先是不打算追究龍虎山的,如今看來,自己當初是真的過於仁慈了呢。
趙楷眼神再度掃向其餘眾人,看到鼻孔都翹到天上去的趙珣,直接選擇無視,心比天高,命如紙薄的傢伙,沒什麼好說的。
趙楷不搭理趙珣,可趙珣卻是忍不住了,怒道:
“趙楷,你不過是皇帝在外流落的野種,有什麼資格承襲天命,繼承大統?你先前還敢在太安城羞辱本王?今日我等會加倍還你的!這裡一定會成為你的葬身之地!”
先前趙楷不過是拿著老靖安王的罪證給他看而已,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一直懷恨在心。
聞言趙楷終於是忍不住笑了,轉頭望向曹長卿,說道:
“曹官子,他說我身上的西楚血脈是野種,你怎麼看?”
曹長卿還未說話,趙炳卻忍不住了。
“趙楷,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我等此前已經言明,你死之後,各方逐鹿中原,各憑本事,對於西楚來說,更是千載難逢的復國之機,我想他不會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