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蓮哭得更兇了，額頭的鮮血滑下來，再與淚水摻和在一起。
她的模樣顯得妖冶而絕望。
李多嬌卻已經不會心疼她，哪怕心疼，也沒用了。
如她所說，她們之間的傷害與隔閡已經形成。
回不去了。
“你們走吧，我當你們從沒有來過。”李多嬌說完，背轉身去。
“阿嬌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她真的不想走。
如果走了，此生她都不會再遇到對她、對妹妹這麼好的人。
她不會再遇到李多嬌這樣好的人。
“我希望能夠用餘生來報答你，一如我最初說的那樣。”張翠蓮祈求道。
“姐姐，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嗎？”張翠花道：“你不要被她給欺騙了！當初你願意聽我的，選擇離開，是因為我們相信，即便她曉得我們獨自出來做生意了，她也不會和我們生氣！可是現在她生氣，說明她是自私的！”
李多嬌差點就被對方這言辭給氣笑了。
“那按照你這麼說，我得不生氣，才算不自私？或者，我再給你們出點銀子、出點主意，才叫真正對你好？”
李多嬌續道：“那我跟你說得明白一些。你想要出來，自己賺錢，這個事情本身是沒有錯誤的，而且你這樣的想法，很值得鼓勵。”
“但是，做生意的手藝，你們是在我那裡學會的。你們做生意的地方，是我提前計劃好的。就憑這兩點，你們就對不起我在先。”
“我不和你們計較，不代表你們全部佔理。我不說出來，不代表你們就是對的。”
“你們可以去做別的生意。或者在我計劃之外的地方賣螺螄粉，對我的傷害都沒有這麼大，明白嗎？”
張翠花咬著唇。
李多嬌頓時就笑了，自己說了這麼多，張翠花還是不服氣，還是不知錯，那自己說了那麼多，有什麼用處？
“好了，不說了，你們走吧，但願有朝一日，你們被這樣對待的時候，還能想起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走吧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日後若不小心碰見了，也要做不認識的才好。”
她坐回椅子裡，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離開。
“阿嬌姐姐，我會說服妹妹的，我會重新教導她的，請你別讓我們走成不成？我們真的不曉得要去哪裡啊。”張翠蓮還是想要留下來。
她無法想象離開之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的。
“走！”李多嬌沉沉地喊了一聲。
張翠蓮剩下的話，就都咽回肚子裡去了。
她囁嚅著嘴唇，卻見李多嬌態度決絕，她只能將妹妹抱起，準備起身離開。
她的血還在流，眼淚也是。
抱起妹妹之後，她卻又拉著妹妹一起跪下來，“多謝阿嬌姐姐一直以來的照顧之恩，此生到死，我都不會忘記。”
她拉著妹妹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離開。
桌上那杯摻了毒藥的茶，已經涼透了。
外面鼎沸的人聲，也漸漸散去了，夜色越來越漆黑。
宋元慶走過去，將李多嬌單薄的身體，擁入懷中，大手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腦袋，李多嬌靠在他的懷裡，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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