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臉髒汙,只有一雙眼睛,乾淨明亮中透著一股堅定。
李多嬌和他對峙著,清晨的風從牆壁的縫隙裡吹進來,碎草被風揚起。
朝陽從破敗的屋頂灑下來,在這裡或者那裡落下一個一個光圈。
時間彷彿靜止了似的,他們一動也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多嬌小心翼翼地抬手,從懷中掏出半個饅頭,掰成兩小半,遞了一半給眼前的少年。
少年眸中閃過明顯的詫異。
李多嬌道:“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互相欺負呢?”
雖然這個少年,用刀子抵著她的脖子,讓她很不爽,更不想將一半饅頭分給他,但是在性命面前,半個饅頭算什麼!
說兩句好聽的話,又算什麼?
少年戒備地看著她,好半晌才將那一小半饅頭接過去。
放了一夜的饅頭,涼了,還有點變味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刀子卻還是抵在李多嬌的咽喉處。
“昨夜你是不是也睡在這裡?”李多嬌覺得,昨晚自己進來時,發出動靜的人,就是這個少年。
“你看,我也在這裡住了一宿,我對你毫無威脅,我不過是無家可歸的人,想要找個地方休息而已。”她輕輕地說道。
少年不吃饅頭了,認真地看著她,尋思片刻之後,終於將刀子收了回去。
李多嬌鬆了口氣。
少年用手撐地,挪到另外一邊去了,李多嬌這才注意到,他的腿受傷了,他“走”過的地方,地上留了一條血線。
“咳……咳咳!”少年忽然咳嗽起來,李多嬌看去,只見幾點血液從他的嘴裡咳出來。
這少年受傷不輕啊,竟然熬了整整一夜不吭聲。
因為咳了血,少年便靠在草垛上休息,也無力吃饅頭了,他一手緊握著匕首,另外一隻手緊握著那一小半饅頭。
李多嬌看著他,心想,他再這樣流血下去,這條受傷的右腿,怕是要殘廢了。
也不知道他吐血,是傷到什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