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聽到動靜不對,出來問個情況,“趙媽媽,這是怎麼一回事?藍姨娘她……”
“藍姨娘下藥害三少奶奶,被夫人關了柴房。”趙媽媽拍打著手過去,一副氣不得樣。
下藥?
秦姨娘吃了一驚,忽地想起晌午之前曾經看到的事,轉眼看向宋姨娘的房門。
雖是隔著窗戶,看不真切,宋姨娘卻明顯感覺到,秦姨娘的懷疑,心中登時不安起來:莫不是秦姨娘知道什麼?
秦姨娘越想越不放心,到前院去見秦氏,“夫人,三少奶奶如何了?”
秦氏又氣又傷心,“遠哥兒媳婦被人害了,大出血,昏迷著呢,還不知道能不能醒來……”
自個兒也知道說了不吉利的話,她也沒那心思改口了。
“這……夫人查問了,是藍姨娘做的?”秦姨娘皺眉,三少奶奶竟然這樣兇險嗎?
這可怎生是好。
秦氏恨聲道,“自然是她!前些天拿了活血的藥,偷偷下在遠哥兒媳婦的藥裡,大夫說她下了兩倍的藥量,這是生生要害了遠哥兒媳婦的命,我豈能饒她!”
秦姨娘想著,晌午前確實見藍姨娘身邊的丫鬟紫藤到小廚房煎藥,至於她有沒有給三少奶奶下藥,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那會子她正好拿了食材回來,卻是又看到宋姨娘身邊的金盞從小廚房出來,看神情是不大對的,莫非……
可這無憑無據的,若是說出來,又能證明什麼?
大夫替雪貞開了藥、施了針之後,出血倒是沒那麼猛了,卻仍舊沒能醒來,且氣息越來越弱,臉色也漸漸灰敗下去。
秦氏命人將柳大夫急急請了來,他只略略給雪貞把了把脈,就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就差沒直接說出,讓秦氏準備後事了。
瓔珞頭一個大哭起來,芙蓉也在一旁抹眼淚兒,其餘丫鬟媽媽個個一臉悲色,三少奶奶真要去了,這可怎生是好。
秦氏坐在一旁,瞧著雪貞許久才微微起伏一下的胸膛,直盼著她忽然醒來,叫一聲“母親”。
楊書遠興沖沖回來的時候,無涯院上下,正一片死寂。
終於回來了,可以見到日思夜想的人,他緊攥著買給雪貞的禮物,想像著她說喜歡的樣子,心裡就像有一百隻爪子一起撓,一頭闖進屋裡叫,“雪貞,我回來了!”
“啊!”秦氏守了雪貞一天一夜,正有些昏昏欲睡,猛不丁被一聲大叫嚇到,從凳子上溜了下去。
“夫人!”趙媽媽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去扶,“夫人摔著沒?快起來!”
“遠哥兒媳婦醒了!”秦氏驚喜道,“我瞧瞧,我瞧瞧!”
急急就撲到床邊去。
楊書遠這才看到,一屋子的人,氣氛更是詭異的很,不由他不莫名其妙,“母親?趙媽媽?你們……你們怎的都在這裡?”
秦氏這會子腦子才清醒了,緊繃著的心絃終究是承受不住,一把扯住兒子的衣角,痛哭起來,“遠哥兒,你怎的才回來!你媳婦……你媳婦就要撐不住了哇!”
“什麼!”楊書遠如遭雷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怎麼就撐不住了?母親,你到底在說什麼,雪貞怎麼了?”
目光落到床上的人臉上,他大吃一驚:媳婦怎的那樣消瘦蒼白,一張臉只有巴掌大,而且還、還沒有呼吸!
“遠哥兒,都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你媳婦,她、她為了救我,摔下山,孩子小產——”
“孩子?什麼孩子!”楊書遠被接二連三地打擊弄到幾近崩潰,瘋狂大叫,“什麼孩子,哪裡來的孩子,誰的孩子!”
趙媽媽哭出聲來,三少爺是急糊塗了呢,三少奶奶的孩子,當然是你的,能是誰的。
“你媳婦有了身子,我不知道,一時大意,就……”秦氏愧疚的無以復加。
楊書遠一下癱坐在床前,目光都發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