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矮身將人背起,快速奔向寺裡。
芙蓉扶起秦氏,急急跟進去。
那倒了馬車的婦人也倒是個心善的,雖說秦氏等人都顧不上理會她,她還是跟了進去。
人都摔了,總得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幫上忙吧。
進寺之後,住持立刻讓人將大夫請了來,替雪貞診脈。
其餘閒雜人等都退了出去,只秦氏和那中年婦人等在外面。
秦氏渾身都抖,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中年婦人滿臉歉疚,“夫人,這……我真不是故意的,沒想到馬車會突然壞掉,這……”
“夫人也是無心的,”秦氏這會子冷靜了些,自然不會蠻不講理,“希望遠哥兒媳婦沒事。”
“是是,令媳心善,一定會感動菩薩,不會有事的。”中年婦人停了停,又道,“敢問夫人是否是楊家大夫人?”
秦氏微微一愣,“正是,夫人是……”
“哦,幸好不曾認錯人,”中年婦人笑了,“我是襄安縣郭家的大房妻子,孃家是這舒縣的,與夫人有過一面之緣。”
“哦,原來是舊識,恕我眼拙,未能認出夫人。”秦氏對這郭夫人並無印象,加上擔心雪貞,並未往心裡去。
郭夫人知道她心急雪貞,也就不再多說。
“母親!”有人跑了進來,“小娘子如何了?”
秦氏回頭看了看,原來是那名把雪貞背上來的年輕男子,倒是沒想到,他是郭夫人的兒子。
“大夫還在為她診脈,你莫喧譁,”郭夫人向秦氏道,“楊夫人,這是犬子郭躍,躍兒,見過楊夫人。”
郭躍道,“楊夫人。”
這孩子二十歲上下,麵皮白淨,濃眉大眼,目光清澈,一看就是個耿直心善的。
秦氏縱使對郭夫人有些不滿,不過也虧的郭躍把雪貞給背上來,還得念人家的恩,“不必多禮了,方才多虧了你。”
“楊夫人客氣了,是家母的馬車撞了人,小輩理當救人。”郭躍笑笑,露出兩排整潔的牙齒來。
大夫很快出來,一副嚴肅的表情,“哪位是楊夫人?”
秦氏忙上前道,“我是,敢問大夫,我媳婦她……”
“楊少夫人的傷都是外傷,擦過藥就會好,額上的傷重了些,好了之後,會留下疤痕。”
秦氏心下一寬,“不要緊不要緊,人沒事就好。”
一點疤痕算什麼,她和遠哥兒都不會嫌棄就是了。
大夫卻不笑,“不過最嚴重的是,楊少夫人撞的厲害,孩子又在頭三個月裡,經不住,小產了。”
秦氏臉上露出的一點笑容頓時僵硬,頭腦裡嗡嗡作響,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
小產了……
遠哥兒媳婦什麼時候有了身孕,什麼時候!
內室裡傳出芙蓉的哭聲,“三少奶奶,嚶……”
郭夫人母子對視一眼,都是臉色發青,竟然害的人家媳婦失去了孩子?
這下罪過大了。
“楊少夫人身子傷的厲害,需要好生調養才行。”大夫搖了搖頭,這也太不小心了,有了身子還不在家裡好生歇著,即使沒有這意外,這雨天路滑的,也不該來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