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是寫給父親的。
雪貞是忽然想到,相公已經去了長沙郡,若是父親的回信寄到桂陽郡,相公是收不到的,怕是會露了餡兒。
不成,她得把父親的回信一道拿來,交代信使才行。
晌午過後,雪貞去了芝蘭院,秦氏正與趙媽媽說著楊書遠來信之事。
“是母親收到了相公的信?那母親可要回信嗎?”雪貞心道是婆婆接著信倒好,比較好說話。
秦氏頗為欣慰的樣子,“是啊,看過信了,遠哥兒說了,他跟軒哥兒已到了桂陽,一切安好,叫我們放心。”
“是,媳婦也收到了相公的信,沒事就好。”
“遠哥兒媳婦,你也不用想的緊,遠哥兒說是陪軒哥兒住幾天,若軒哥兒一切安穩了,就會立刻回來。”秦氏還不忘安撫雪貞呢。
雪貞紅了臉,真個是冤枉!她比婆婆更清楚,相公這一去是為了什麼,哪就這樣急著讓相公回來了?
“是,母親,媳婦知道。”
秦氏揮了揮手,“我就不用給遠哥兒回信了,你一道回了,就說我要他仔細照顧軒哥兒就是了。”
那倒正好了。“是,母親。”
婆媳倆正說著,趙媽媽進來了,“夫人。四夫人過來了,看臉色是不大好,很急。”
秦氏表情淡然,“她能急什麼,無非又是為了重新分家的事。”
雪貞想了想,似乎從上次之後,四嬸也沒再提這話,安生了這些日子,又沉不住氣了?
趙媽媽稱個“是”,“夫人要見四夫人嗎?”
秦氏無奈道,“見總還是要見的,讓她進來說話吧。”
“是。”
趙媽媽才轉身出去,沒大會兒柳氏就進來了,果然是一臉急色,還抹著眼淚兒呢,“大嫂,你可千萬要幫幫我啊,大嫂!”
秦氏皺眉,“有話好好說,當著遠哥兒媳婦的面,哭天搶地,成何體統!”
“大嫂,我可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咱們楊家呀!”柳氏根本就不鳥雪貞,仍是哭著叫。
“為了楊家?這話怎麼說?”秦氏耐住性子問。
“是平津王呀,”柳氏壓低了聲音,“大嫂,你還不知道吧?董大人出事了!”
雪貞低垂了眼瞼,眼中劃過一道得芒。
果然沒錯,她就記得有那麼一段,平津王的恩師董延年董大人,因為牽扯到一樁徇私舞弊案當中,很快就會被罷官,平津王也因此受到了牽連,現在,到時候了。
是以當時公公婆婆把希望放在平津王身上時,她才絲毫不熱衷。
“哦?”秦氏大為意外,表情也變的凝重起來,“平津王?怎麼說?”
柳氏抹了抹淚,將事情大致說了。
其實她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因為董延年出事,平津王也被召進京去,福禍難料。
柳氏也是從她妹妹那裡得到的訊息,能不急嗎?
若是平津王出事,妹妹肯定身份不保,她還有什麼倚仗,衍哥兒將來為官,也沒個舉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