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自恃有母親撐腰,連她都不放在眼裡,是在生生打她的臉呢。
“雪貞,你並未說過這話,是嗎?”楊書遠根本不將宋姨娘看在眼裡,對她的話,自是不信的。
雪貞微微一笑,“我還當發生了什麼事呢,相公,這半夜三更的,你鬧的動靜也太大了,若是傳到母親那裡,又該無事生非了。”
楊書遠很意外,“雪貞,你不知道,這蕩婦她……”
“相公,不要這樣說宋姨娘,就算她舉止有些不當,到底只在相公一個人面前脫成這等模樣,相公飽了眼福,卻又喊打,這是什麼道理?”雪貞似笑非笑,話說成這樣,是要噎死人。
宋姨娘今晚也是豁出去的,在楊書遠面前這樣,還不覺得怎樣,雪貞幾句話,卻讓她無地自容。
有些人天生便帶著壓人一頭的氣勢,而有些人卻穿上龍袍都不像太子,雪貞呢,無疑就屬於前者。
楊書遠羞窘萬分,“雪、雪貞,你怎麼這樣說?我原也不知宋雁蓉會做出這樣的事。”
好在身體的燥動在氣過一陣之後,已經平復,否則在雪貞面前,他還真說不出這話。
宋姨娘仍舊只是哭,也不替自己辯解。
雪貞道,“相公,你就不要再鬧了,宋姨娘也是有心人,又心甘情願服侍你,你忍心拒絕她嗎?”
說這話時,她的心在滴血,被子底下的手,已掐進掌心裡。
楊書遠呆了呆,“雪貞?”
宋姨娘哭的大聲了些,“多謝三少奶奶成全,可是妾不得三少爺歡心,無顏面見三少奶奶,這就回去閉門思過!”
說罷叩了頭,攏著衣服奔了出去。
三少爺今晚是必定要歇在她那裡的,早早兒回去整理一下自個兒身上,才是正經。
“跑的這樣急做什麼,天黑,怕是會摔著,相公,你快些去看看吧。”雪貞僵硬著笑臉催促。
“雪貞,你到底是怎麼了?”楊書遠又是氣,又是莫名其妙,“我對她們幾個是什麼心思,你是知道的,今晚竟把我往她們屋裡趕,你當我是什麼人?”
“相公說笑了,我趕得了相公嗎?女人的溫柔鄉,是個男人都不會拒絕的,你也不是不想,何必端著。”雪貞語出諷刺。
“你——”楊書遠氣白了臉,“你簡直是胡鬧!宋雁蓉說出你吩咐的話,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你……雪貞,你老實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要這樣?”
總是有不對勁,雪貞的口風卻這樣緊,明兒必得問問母親才成。
雪貞淡淡道,“相公多心了,什麼事都沒有,我是想著你我之意見有些……芥蒂,我總無法滿足你,你又正是這般年紀,一直忍著,對身體不好,宋姨娘人長的嬌嫩水靈,對你又是一心一意,你要了她,也不算委屈。”
芙蓉急的都快哭了。
只有她知道,三少奶奶說這話時,心裡有多痛苦!
可是夫人的吩咐,三少奶奶又不能不聽,要緊的是三少爺會因此誤會三少奶奶,若真個要了姨娘,三少爺跟三少奶奶之間,就真的到不了好處了。
楊書遠粗重的呼吸著,沉聲道,“雪貞,你竟說出這種話,你竟忍心說出這種話?”
雪貞心中如同萬把鋼刀齊攪,每呼吸一下,都痛的想呻吟。
我不想的,相公,可是母親她……
“雪貞,你這是看低了我,是,我是很想,但不是誰都可以!我若想碰宋姨娘她們,又何必等到現在,又何必對你一往情深?還是說,我對你的情意就這樣卑微,所以你才無所顧忌的,任意踐踏?”楊書遠慘白著了臉,他在笑,那笑容卻讓人疼到心坎裡。
雪貞顫抖著嘴唇,“相公,我……”
卻又閉緊了嘴,不肯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