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秦氏都繃不住笑出來,趕緊拿手帕掩嘴,佯裝叱責,“遠哥兒媳婦,不能這樣與你四嬸說話。”
以往倒是沒看出來,遠哥兒媳婦這樣伶牙利齒的。
柳氏漲紅了臉,惱羞成怒,“遠哥兒媳婦,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萍姐兒說什麼,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嗎?我還偏不去張這個嘴,帆哥兒他們入不入仕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四嬸這是打定主意要置身事外了?”雪貞的表情也冷了下去,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呢。
“你愛怎樣說就怎樣說,反正我是不會管的,衍哥兒早晚有長大的一天,我還怕了誰!”柳氏一叉腰,潑婦本相,表露無疑。
秦氏氣白了臉,“四弟妹,你這說的什麼話?咱們原也是一家人,說什麼怕不怕?我這樣做,都是替楊家著想,你只看到我們大房風光富足,對老爺在外受的難為,求的人情,又知道多少?”
如雪貞所言,如今形勢越來越亂,生意更是越來越不好做,百姓們為生計奔波,哪有錢買綾羅綢緞,人參燕窩?
富豪們倒是有錢,可老爺為了藉助他們拉人脈,總得送些好處吧?
各地軍閥擁兵自重,各州之間越來越難以通商,不得上下打點嗎?
而那些人又都是貪婪不知知道滿足的,送多少好處,他們也永遠都不滿意,簡直就像無底洞!
再者,老爺雖是個不苟言笑的,心地卻好,看到窮苦人家可憐,總不免施捨一些,這也是一筆開銷。
大房現在雖然跟以前一樣,過著旁人羨慕的生活,但基本上是在吃以前的結餘,這兩年每年的入息,不及往前的一小半,能不難嗎?
柳氏根本就不信,笑道,“唉喲,大嫂,你可別跟我哭窮了,你們要是再難為,我們可怎麼辦呢?再說了,就算楊家生意不好了,大哥大嫂也正好嘗一嘗我們四房過的日子,這才是真的難啊!”
秦氏一下氣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就有這樣不講道理的,好話壞話都聽不進去呢?
雪貞又沉不住氣了,“四嬸,你別怪我多話,你們與我們大房就算再有誤會也好,畢竟是一脈相承,同氣連枝,因有楊家,才有各房的衣食無缺,才有楊家人在外的臉面,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大房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動搖的就是楊家的根基,沒有了大房支撐,其他各房還能有安定日子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唇亡齒寒’的道理,不用我教四嬸吧?”
一番話說下來,屋中三人全都沒了動靜,眼神各異地看著她。
秦氏越發的吃驚了,遠哥兒媳婦竟如此有遠見卓識,說出的話連她這個讀過不少讀書的都不得不說聲佩服,真是太讓她意外了。
瞧遠哥兒那一臉愛慕,想來是早就知道他媳婦是個有學問的,難怪能不顧她的命格,死心塌地要跟她成真正的夫妻,眼光果然是好的。
楊書遠就更不用說了,恨不能將媳婦抱過來,狠狠親兩口!
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那都沒有學問的女子給自己找的託辭,像自個兒媳婦這種出口成章的,才是帶到哪裡都有臉面。
柳氏則是被她說的徹底沒了反駁的話,更是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都對。
雪貞被他們三個的目光盯的發毛,不安地道,“母、母親恕罪,媳婦多話了。”
一時不忿,又忘了在這個朝代,小輩是不能在長輩面前胡亂開口的,更不用說教訓人了。
“哦,哦,”秦氏喝口茶,以免露出太吃驚的表情來,“沒有什麼,你說的很有道理,很對。”
楊書遠笑的見牙不見眼,母親對媳婦越來越滿意了,真好。
秦氏瞪他一眼,卻是忍不住要笑:不就是你媳婦說了幾句有道理的話嗎,倒把你給得意了,真是,小家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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