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蘭芝悄悄看了雪貞一眼,心中對她,越發歡喜了。
說了一會子話,秦氏要留劉蘭芝吃過飯再走,她則以要姨母好好休息為由婉拒,秦氏也就不再強留她,“遠哥兒媳婦,你替我送蘭芝出去吧。”
“是,母親,”雪貞起身,“待送了表妹出去,媳婦再來服侍母親。”
秦氏擺手,“不必了,大夫才起了針,我睡一會就鬆快些,你若是在,我反倒睡不好。”
“是,那媳婦一會就先回去了,”雪貞知道婆婆是個說一不二的,也不好再多說,對劉蘭芝道,“表妹請隨我來。”
“有勞表嫂。”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一邊往外走,雪貞一邊道,“我原也不知道母親還有頭疼的舊疾,不曾服侍好母親,心裡實在不安。”
劉蘭芝不疑有他,寬慰她道,“表嫂勿要自責,姨母年輕那會子就有了這病,不是太要緊,可要發作起來,頭腦裡總不清醒,又是吃藥又是針灸的,每次都要受七、八天的苦呢。”
“原來竟這般嚴重,”雪貞嘆了一聲,“我瞧著母親是個堅毅的,這身體也不是太好,我還聽趙媽媽說,母親若是氣不順了,頭就會疼起來?”
“說的正是,”劉蘭芝嘆了一聲,“這話原也不是我這做小輩的該說的,不過姨母的性子就是要強些,凡事都要顧慮周全,讓大家都說不出個‘不’字來,鋪裡莊裡都是姨母在操持,哪能不累。”
“是了,我也知道母親樣樣在行,可母親終究不是鐵打的身體,哪經得住這些,”雪貞跟著嘆息一聲,“可笑我卻不知道母親這次又哪裡不順了,想要幫她分憂都不能。”
劉蘭芝左右看了看,小聲道,“表嫂,我倒是聽著一些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莫跟旁人說。”
雪貞暗道一聲問著了,忙道,“那是自然,我們都是為母親著想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自有分寸。”
“表嫂果然有見識,”劉蘭芝讚一句,越發壓低了聲音,“我聽趙媽媽話裡的意思,四夫人跟楊老夫人鬧,說是要重新分家,姨母一生氣,才病倒的。”
“重新分家?”雪貞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說,四爺雖仍在楊家大宅裡,其實已經分家了?”
她還以為楊家人就算娶了媳婦,也不會分家另過呢。
劉蘭芝愣了愣,“表嫂不知道嗎?”隨即又有些尷尬,“我……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這些事原也不是我該多嘴的。”
雪貞趕緊道,“怎麼會呢?表妹,你也知道我才嫁過來沒幾天,相公又是個木訥的,很多事情都不跟我說,我問也沒處問去。你能告訴我一些事,我在楊家做起事來,心中也有數。將來你嫁了人就會知道,在夫家行事,要顧到方方面面,實在是難呢。”
劉蘭芝深以為然地點頭,“表嫂說的很對,所以我其實是有些怕的,不過……”她臉上升起兩朵紅暈,“焦公子待我極好的,一直寬慰我,我心裡就好受多了。”上宏麗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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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貞暗道等你進了焦家門,你就知道你那個婆婆有多難纏了,她還是害死你們夫妻的罪魁禍首呢。“聽你這麼說,焦公子待你的心是真的,你也認定了他?”
本來還想找個由頭,把這一對兒給攪和了的,現在看來,有難度。
在戲裡,焦仲卿對劉蘭芝本來就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劉蘭芝正值少女懷春時,未曾親身體會到婆婆的難處,若是對她說些不好的話,她必定會心存疑惑,甚至會以為,雪貞是在故意破壞她的幸福,豈非說不清楚。
所以,這件事急不得,要慢慢看。
劉蘭芝哪知道雪貞的心思,聞言雖羞紅了臉,卻仍是鄭重地點頭,“不怕表嫂笑話,我與焦公子的確是……兩情相悅,這輩子除了他,我是不會再嫁旁人的。”
雪貞唯有暗暗苦笑:若不是這樣,你們也不會有那生死之劫。“那我就祝表妹與焦公子能白頭偕老了,方才說到,四爺要重新分家,我之前聽相公說起,四爺也曾做過鋪子的營生,只是都敗了,他的意思,莫不是要再接手嗎?”
這些當然不是楊書遠告訴她的,而是從芙蓉那裡聽來的,不過劉蘭芝是不可能跑去問楊書遠,你有沒有說過這話,所以雪貞也不怕會兩下里說岔了。
“似乎是有這意思,”劉蘭芝接著先前的話說,“姨母也不曾仔細說與我聽,不過上次我來探望姨母,偶然聽到姨母與姨夫說話,隱約提到四夫人不滿四爺整日裡無所事事,坐吃山空,所以要他鼓動楊老夫人重新分家,把楊家的莊鋪重新分配一下,姨母一生氣,頭疼就犯了。”
雪貞想起上次四爺跟四夫人爭吵時的情景,就知道劉蘭芝所言不差。
四爺既然是個不會做生意的,就算把所有莊鋪都給他,恐怕最後也是一敗塗地,楊家的生意一向是大房在支撐著,大爺與人交際,大夫人管理賬目,夫妻倆費盡心血,才保得楊家富貴無雙。
可要是再重新分家,就又要把一些莊鋪交到四爺手上,眼看著他敗掉,這是大夫人的心血,她能不心疼嗎?
“原來是這樣,唉,我是做媳婦的,這些事也不好多說,不能為母親分憂,真是慚愧。”雪貞故意這麼說,也是為打消劉蘭芝的疑慮。
劉蘭芝果然沒有懷疑什麼,道,“表嫂是個心善的,不過長輩的事,的確不該小輩們議論,這些話你人私下裡說說就罷了,萬萬不能讓旁人知道,否則我也沒臉到楊家來了。”
雪貞道,“你千萬放心,我是萬萬不會說出去的。”
“多謝表嫂。”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大門口,雪貞目送劉蘭芝離開了,方才轉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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