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將通知書放好，田慧娟本來要給她煮的肉也因為顧及李瑞雪而取消了。
一時之間，氣氛很是微妙，田慧娟喜歡聽人吹捧，可又怕在李瑞雪傷口上撒鹽，就只得關上院門，把好奇前來的客人都阻擋在外。
慕晚還是單身，又有個大學生的名頭，十里八村有兒子的家庭都立刻動了心思，眼冒精光，急忙請了媒婆上門說親。
田慧娟脖子高昂著，插著腰肢，通通把人趕出去，她眼皮子可沒那麼淺，現在李家跟以前不一樣了，她要的可是城裡的金龜婿，普通漢子哪裡瞧得上！這給慕晚也減少了許多煩擾，最近慕晚都不敢出門了，那些嬸子太過熱情，盯著她就好像一塊肥肉，她實在頂不住那種目光。
李瑞雪這幾天一直都關在自己屋裡，無論田慧娟怎麼勸，反正就是哭，馬東腦子都快炸了，也沒有精力繼續哄，去了知青點借宿。
“媽，我該怎麼辦？”李瑞雪眼睛腫成核桃，滿臉失望，早知道她就不該嫁給馬東的，這次沒考上，萬一下次也沒考上呢，因為唐奕輝珠玉在前，李瑞雪心裡的落差不斷加大。
“小雪，你別哭了，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你別急呀！”田慧娟看著她瘦的沒個人形，心都揪起來了，“要不讓二丫教教東子？”
李瑞雪啞聲道：“媽，我真的快過不下去了，每天去地裡上工太苦了，我扛不住。”
“我真羨慕二丫，她可以去我一輩子都沒法踏足的首都，她可以有一份體面的工作。而我還要跟泥土堆打交道，累死累活。”
“馬東給他家裡寫信了，他家沒法給他安排工作，如果他明年也沒考上，我們一家子還得熬苦日子。”
說起這點，李瑞雪就無奈，她不可能當個村婦的，但馬東家裡背景不咋樣，如果馬東本身也沒實力，她還能指望什麼呢。
田慧娟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擔心李瑞雪跟外孫女的未來，心裡因為慕晚考上大學的喜悅都消減了些。
她神思不屬地想了一整天，晚上也唉聲嘆氣，心裡冒出了個想法。清晨，她走到慕晚面前，嘴巴像鋸嘴葫蘆般吞吞吐吐，就是蹦不出一個字。
慕晚皺眉，“媽到底想說什麼？”
田慧娟扯了扯嘴角，“那啥，你也看見你大姐這幾天有多傷心，飯也不肯吃，這麼餓下去身體哪裡受得住，她眼睛都快哭瞎了，整個人陰沉沉的有點不大對勁，我怕她做出傻事。”
“所以呢？”慕晚反問。
“那個……你成績這麼優秀，可不可以……”田慧娟聲音越來越小，心虛地道：“能不能把上大學的名額讓給你姐，首都地方遠，不會有人知道的。”
看慕晚要動怒，她急促道：“二丫，我知道你委屈，但你腦瓜子聰明，明年去同樣也能考上的，只是耽擱一年而已，這一年你就在家裡耍，媽不會讓你幹活。”
“你也看到你姐跟姐夫一直吵架，這樣下去這個家散了咋辦，你好歹也為你的小侄女想想吧。你平時那麼喜歡她，也不想她將來留在村裡受苦吧。”
慕晚冷冰冰道：“不行。”
田慧娟臉上的褶子都皺到一起，絮絮叨叨，“你姐姐哭得多可憐呀，看在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幫她一把吧，就當媽第一次求你了。”
荒謬！慕晚輕嗤，“你別這樣，我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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