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慧娟期待地笑著，這是她跟大女兒昨晚就商量好的，大隊長鐵定會上門感謝，可以利用二丫救人的情分來換一份工作。
劉建國覺著好笑，田慧娟未免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小學老師工作輕鬆，不用風吹日曬，除了領不到票據以外，每個月能拿九塊錢，是個難得的美差。
那些城裡來的知青削尖了腦袋才能搶到兩個名額，田慧娟怎麼好意思這麼幹脆說出來。救他媳婦的人是二丫，跟李瑞雪有啥關係，他憑啥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李瑞雪去走後門。
那兩個知青都是憑真本事當上老師的，他不會為了私情就把人家給弄下去。
“老李媳婦，小學老師的名額搶手，我沒法子幫你。”劉建國淡淡道。
田慧娟急了，這咋不行呢！她張張嘴還想再勸，劉建國已經擺擺手。
“我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了，對了，等二丫回來，你讓她晚上來我家吃飯。”
本來他還想提塊肉來報答的，可想到二丫的境況，恐怕肉全都得進了李瑞雪肚子，還不如在自己家做好了讓她來吃。
劉建國接下來又帶上禮物去了牛棚，他的眼神複雜，沒想到以前人人唾罵鄙視的壞分子也會伸出援手，他沒法讓他們過上正常的生活，但力所能及的照拂還是沒問題的。
“媽，怎麼樣了，隊長答應了嗎？”李瑞雪急忙問道，她是受不了苦的，她想賺錢老師就是最好的選擇，縣城裡的那些工人職乾沒有門路壓根就進不去，那些工作她想都不敢想。
田慧娟為難地搖頭，安慰她，“小雪沒關係啊，那啥老師咱們不稀罕，媽養著你。”
李瑞雪失望地抿緊了唇，掌心握緊，眼裡一片暗沉，她經歷過一世了，沒有那麼天真，她身無長物，要早點為自己考慮。
為什麼二丫那麼好運？為什麼救劉翠芳的不是她？還有大隊長，不過安排一個老師職位而已，明明就是舉手之勞，為什麼就不能幫幫她呢。
李瑞雪看著桌上那堆謝禮就礙眼，直接揮手甩到地上。
“唉喲，你幹啥呢，這些可都是糧食啊。”田慧娟心疼得撿起來。
李瑞雪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回了房間。
“王嬸，隊長！”慕晚甜笑著打了個招呼。
王嬸子放下鞋墊，熱情地讓她進堂屋裡坐，還擺了一小碟糖和瓜子。
大隊長家裡的條件是全村最好的，屋頂鋪了瓦片，屋裡的桌椅完整乾淨，牆壁上的坑窪漏洞也屈指可數。
隔壁廚房已經傳來了肉香味，很快擺上了桌，是清燉豬腳跟紅燒肉，混著塊塊土豆，算是非常奢侈的一餐，足以表達他們的心意。
王嬸子高興地將菜盤子推到她面前，“二丫，快吃啊，千萬別客氣，看看你瘦的。”
“謝謝嬸子。”慕晚笑眯了眼，她好久都沒吃頓肉了，一直在大食堂裡吃稀粥，臉都快綠了。
紅燒肉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土豆沾了湯汁又軟又糯，慕晚意猶未盡地回味著這點美味，豬肉價錢貴，她也不好意思大口吃。
要走的時候，劉建國叫住了她，“二丫，過來。”
“這五塊錢你拿著，想要啥就去買。”
慕晚推拒，“不行，我……”
王嬸子直接塞到她手裡，“錢也沒有多少，這是你應得的，你都十六了，身上總得攢點錢。”
他們能幫的也就這點小忙，二丫是靠不住父母的，就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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