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下工後村民都去吃飯了，李瑞雪找了個理由悄悄往牛棚那邊走去。
她拿了一把家裡自備的甘草，兩個饅頭，還有田慧娟珍藏起來的綠豆。
牛棚邊的味道有些難聞，李瑞雪強忍著厭惡，敲響破草屋子的門。
“誰呀？”開門的人聲音沙啞，面色警惕，衣服破爛，頭髮花白，飽經生活風霜，可骨子裡那種文雅氣息並沒有被消磨掉。
李瑞雪眼睛一亮，壓著激動道：“先生，我聽說你們有人暈倒，我想了想，幫不了你們什麼，就只能略盡綿薄之力。”
老人眼中的警惕和審視並沒有散去，他見慣了人心難測，不可能在相信人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種無緣無故的好意他不會接受。
“謝謝你了，你走吧，別靠近我們這堆人。”李瑞雪並不介意他冷漠的態度，“我以前也對先生抱有成見，認為背景成分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好壞，但後來我的老師改變了我的看法，我才知道我的目光又多狹隘。”
“先生是國家的人才，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這點草藥請先生拿去用。”李瑞雪嘴皮子話說的漂亮，但老人依舊無動於衷，“這些我們用不上，請你帶回去吧。”
說著就要闔上房門，李瑞雪急忙將東西放在門口，老人的神情瞬間嚴厲起來，“請你帶走，我不喜歡欠人情。”
他活到這把年紀了，雖然眼睛做不到洞察人心，但一個人的性情粗略還是能瞧出來的，這女娃還太嫩了，看似對他尊敬誠懇，但眼裡的功利和貪念沒有掩飾好，不管有什麼算計，他能做的就是防備。
李瑞雪被冷冰冰地拒之於外，神色不悅地轉身離開。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都這麼狼狽了還在清高什麼呢。
這一次受挫她不會放棄的，等日子久了，她總能取得他們信任的。
還沒走到籬笆牆，李瑞雪就聽到了一聲怒斥，是田慧娟氣急敗壞的吼聲，“二丫，你個黑心貨！你到底跟隊長說了啥？！“
”老孃讓你去報名，結果你去禍害人。”
“你不想出個辦法來，我今天抽死你。”
“我咋就生了你這麼個氣死人的東西哦。”
李瑞雪嘴角愉快地勾起，“媽，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
田慧娟臉色難看，吐了幾口濁氣，猶豫了一會，才心疼地說道：“剛才隊長找我說話了，說是讓你以後每天都去老槐樹那塊地幹活。”
“這好端端的隊長怎麼可能突然找我說事，肯定是二丫這死丫頭說了不該說的。”
“她自個沒報名上，反倒害得你要遭罪。”田慧娟憤憤訓斥著，大槐樹那邊離村口遠，如果小雪獨自去那邊的話，她跟老頭子壓根就沒辦法幫上忙，她女兒養得細皮嫩肉的，從來沒吃過苦，分配這麼重的任務哪受得住啊。
李瑞雪臉色一沉，呼吸都紊亂了，眼神瞪嚮慕晚，“二丫，真是你說了我壞話？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慕晚搖頭，依然那副怯懦的樣子，戰戰兢兢道：“大姐，我沒有，我跟隊長說的攏共不超過五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要是不信，咱們就去找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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