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女子再次暴怒。
她再次撫起衣袖。精美華麗的衣袖拂過之處,擺放在桌几上的茶盞茶具,再次跌落在地面上,化為了一堆碎片。
安靜秀雅的婢女,才剛剛將地面上的碎片收拾乾淨。此時此刻,見女子暴怒,復又急忙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低垂著頭,眉毛亦微微垂下,清理著地面上的那一堆碎片。
“這一次他竟然醒得如此之快!”
女子憤怒的對身旁端坐著的老者說道。
老者看著擺放在眼前的棋盤,這一次,他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陣法不會出錯。只有一種可能。要麼是他已經研究出了剋制之法。要麼,他身邊有高人出手。”
老者神情嚴肅的對女子說道。
“他是本聖女的人!”
女子憤怒拍桌。
“聖女息怒。聖女尊貴無比,乃是凡人不可比及的。他,自然會是聖女的。不管是他研究出了剋制之法也好,還是他身邊有高人相助。更不管令他心動的女子是何等姿色,何等資質。我們只要清掃了障礙,一切,便都順理成章了。”
“哼。”
女子輕哼。
“他的心意若是可以如此輕易的便轉還,本聖女與他之間的姻緣,便早就順理成章了!他是一個硬骨頭,軟硬不吃。本聖女縱橫世間,唯獨對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女子再次蹙眉,眉間眼梢,竟是浮現出了幾許哀怨之色。
“聖女多慮了。他再如何軟硬不吃,但放眼這世間,卻唯有聖女能與他比肩,能與他匹配。不過是一介凡女而已,即便我們不清除這個障礙,令他心動的那人,頂多也不過苟活區區數十載罷了。又怎能與聖女你這般日月爭輝?”
“再說,聖女縱橫世間,所向披靡,聖女才是最終笑到最後的那個人。到時候他無可選擇,怎能不對聖女你展顏一笑?”
老者雖然眉頭深鎖,但卻不急不徐的對女子逐一做著分析。
女子聞言,眉頭稍稍舒展。
她不再說話,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雪蓮花花瓣雪依舊飄飄灑灑。臨江仙伸手撫摸著永遇樂的頭頂,掃落了落在永遇樂髮絲間的雪白花瓣雪。
但隨著他收回手,立即又有花瓣雪再次落在了永遇樂的髮間。
一時之間,永遇樂眼中的臨江仙似是一頭白髮。
而臨江仙眼中的永遇樂,同樣亦是一頭白髮。
“樂樂,這漫天風雪,你看,本尊和你,都白了頭。樂樂,本尊真想陪你一直到白頭啊……”
臨江仙望向永遇樂的雙眸之中,一片寵溺之色。看著永遇樂那髮絲間落滿了雪蓮花花瓣雪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腔柔情。
永遇樂本就是一襲白衣,在漫天飄雪之前,她身上唯一不同的色彩,便是那一頭如絲如鍛的青絲。
此時此刻,天與地一片蒼茫的白色,而她,身著一襲白袍,更是白了發。
這樣的她落在臨江仙眼中,便是一個出塵脫俗,自九天之中偶然降臨人間的仙子。
她似乎本就不屬於這個塵世。
她不過只是誤入這個紅塵俗世罷了。
這樣清冷孤傲的她,便如這漫天的風雪,一片冰冷,但卻高潔至極。
臨江仙眸光灼熱的看著她。
這世間又有誰知道,世人眼中同樣清冷孤傲的七星門仙尊,心中是何等的憐惜一名女子。
心中,又是因這名女子,湧起何種的萬種柔情。
聽著臨江仙口中說出來的動情的話語,永遇樂雙眸之中閃過一道銳芒。
他是想說,願與她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是麼?
永遇樂的唇角微微勾起,似是在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