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一種直覺。”
敬安皇后苦笑一聲。“本宮只有煙兒這一個女兒，並無兒子。本以為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障礙，卻沒有想到，依舊遭人算計。永姑娘雖然只是與本宮初次見面，但本宮從你身上，看出了一個醫者應有的醫德。所以，本宮願意信你。”
永遇樂將方才煉製好的丹藥拿了出來，放在了敬安皇后面前。
至於敬安皇后所說的這些話，她不屑於去追究真假。
“樂姑娘，看到你如今得了蘭太醫當年的真傳，本宮很是高興。蘭太醫當年的事，本宮感到很抱歉。那事發生的太突然，又正逢本宮身體最弱的時候。待到本宮聽到與蘭太醫有關的訊息時，蘭太醫已經離開了人世。”
提起當年的舊事，敬安皇后的神情極為悲傷。
“蘭太醫離去之後，你孃親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修煉資質盡失，一身修為連同醫術，全都隨之廢掉。你孃親當年，時常會隨蘭太醫進宮走動，本宮與你孃親也算是故交。”
“這些年來，本宮時常向你父親問起你孃親的情況。你父親每一次都回‘一切安好’。若非昨日煙兒告訴了本宮，你們母女在永府的遭遇，本宮依舊毫不知情。這些年，委屈你們母女了，也辛苦你們母女了。”
“蘭太醫……我外祖父，他是因為什麼事情離開人世的？”
直覺告訴永遇樂，蘭太醫的事情，恐怕並不簡單。
“那一年太后重病，蘭太醫是宮中醫術最為高明的太醫，也是太醫之首。皇上和本宮乃至太后，都對他異常信任。素日裡蘭太醫寫下藥方，會交給太醫院其他人抓藥。”
“但那一次，太后病情危機，又正遇到太醫院人手短缺。只得由蘭太醫親自去抓藥。怎知，那藥方中有一味丹砂。那丹砂之中竟含有鶴頂紅！”
“丹砂甘、微寒、無毒。醫身體五臟百病，養精神、安魂魄、通血脈、止煩滿消渴，益氣明目。鶴頂紅卻有巨毒，俗稱砒霜。外祖父斷不會犯這樣的錯，將兩者混為一談。”
夜涼如水，永遇樂的聲音亦清冷如水。
她雖不識蘭太醫，更不曾見過。但卻不相信他會如此明目張膽的犯這種低階錯誤。
“永姑娘說的正是。蘭太醫醫術高明，斷不會將兩者混為一談。因此，便有人懷疑他是要故意謀害太后。”
“身為太醫院之首，卻要毒殺自己的病患，這豈不是可笑？皇上相信了？”
“皇上起初並不相信，命人去徹查。怎料，查來查去，那藥唯有蘭太醫一人經手。不管是朝堂還是朝外，皆都流言蜚語，蘭太醫百口莫辯，一世英明毀於一旦。七日之後……蘭太醫自縊身亡……”
永遇樂沉默。
片刻之後她抬眸看向敬安皇后。
敬安皇后看著永遇樂如同寒星般的雙眸，那雙眸中的目光一片深邃。
永遇樂雖不語，敬安皇后卻已經明白她想說些什麼。
“蘭太醫定是被人陷害。這件事，本宮會命人去查。”
她開口，向永遇樂做著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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