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春澤登上鮮花望月樓三樓套房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繁榮的封江城,籠罩在蒼茫夜色中,顯得寂靜而深邃。
滕龍江岸卻一凡白日的喧囂混亂,江水也沉寂下來,緩緩流淌,江面上畫舫如織,通紅的燈籠掛在船頭,隨著江風微微搖曳,閃爍間猶如女兒家多情的眼眸。
鮮花望月樓佇立在江畔,像將軍一般審視著江面緩緩盪漾的畫舫。
三樓,鮮花望月樓最豪華的套房,一年之中幾乎有360天是空著的,沒有人敢去住這一間包間,儘管鮮花望月樓打理這麼一處套房,花費也不菲,但是他們絕不會隨便讓其他人入住這間帝王般的套房。
套房內極盡奢華。
鮮花望月樓本身就是一座古式古香的木構建築,樓閣是等楣式的重翹堞,高翹遠出,躍然欲飛,極有氣勢。
然而,這件套房屋內陳設比之樓外更是考究,一幾一椅,莫不工巧精美,壁上掛有字畫,畫內景物不是亭臺樓閣,就是草原美景,地面鋪著厚厚的波斯羊毛地毯,赤腳走在上面,感覺軟軟的,癢癢的,很是舒服。
東方春澤乍走進屋裡的時候,便像孩子跑到自然的草地上,歡呼的跳躍起來,踢掉雙腳的鞋子,放下手中的長劍,脫掉了身上的長衫。赤腳走在地毯上,圍著屋內的桌子,一圈一圈。
左邊有張空了出來的大椅,扶手是兩條雕出來的蒼龍,椅背盤著一隻振翅欲飛的雄鷹。
等轉了三圈之後,他便開啟窗戶,然後坐在大椅上,靜靜的看著窗外,波瀾不起的騰龍江。
夜色來臨的時候,他跟邢若玉以及如畫姑娘,來到了鮮花望月樓,然後便點了兩間頂級套房,其中,便包括這一間只屬於汪大善人的套房,本來前臺的小妹妹還死咬著不給他開房鑰匙,知道後來東方春澤淡淡的說了一句:“汪老,說過可以滿足我任何條件!”
最後,在邢若玉的點頭中,前臺小妹妹終於將套房的鑰匙交給了他。
邢若玉的房間離著他並不遠,如果他現在仔細去聽的話,還能聽到一些不尋常的聲音,如顛簸,似,又像是喘息,亦或者是這三種聲音糾纏在一起的聲音。
然而,他全無感覺和反應,似乎這屋子外面的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
敞開的窗臺,夜風徐徐,窗臺上陳列著密密麻麻的鮮花,都淋了水珠,迎著夜色,茁壯的綻放著驕傲的花朵,鮮花嬌豔,鮮花醉人,東方春澤卻沒有醉。
醉人的鮮花,花香更醉人,那濃郁的花香猶如情人的唇息,帶著醉人的香味,纏綿悱惻。
東方春澤卻猶如聞不到這花香,也看不到美麗的花朵一般,他雙眼望著窗外黝黑而泛著磷光的江面,本來很好看的杏仁般的朗目,此時卻失去了本有的光彩,他那一張俊秀的面容上,也皺起了眉頭。
窗外風起,遠處的江面微微盪漾,讓江上的畫舫輕輕起伏著,船頭的大紅燈籠也隨著風,上下左右的擺動。
風過窗臺鮮花,將濃郁的花香灌入鼻孔的時候,屋子裡東方春澤的身影。
窗前的大椅還穩穩的擺在那裡,大椅上還有微微的體溫,可大椅上的人,卻已經從窗臺躍了出去。
他就在突然之間,從大椅上躍出了窗臺。可是他卻沒有掉下去,而是單腳站在窗楞上,迎風而來,夜色無月,花開如初。他微微選擇方面,腳步輕點,猶如一隻無聲的大鳥,張開翅膀,往右側掠去。
眨眼間,他已經掠過三間套房的窗臺,停在了第四件套房窗臺前面。
輕輕的落在窗臺上,猶如一根羽毛般輕便,一點聲音也沒有穿出來,可他全身的肌肉卻驟然一緊,連呼吸似乎都隱隱急促了一些,他並不是怕自己失誤,而是害怕房間裡的人。
這屋子裡,住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孤桐和秋嵐。
因為孤桐還不曾知道秋嵐修為的高低,表面上看來她依舊是一個不懂任何玄功的平凡女子,所以出於保護的原因,兩人便開了一間房間,其實這也有秋嵐自己的堅持。
她懷著怎樣的初衷,孤桐雖然不是很清楚,卻也瞭解一絲苗頭,不過兩人因為心心相印的緣故,一些隔閡已經慢慢消逝,共處一室,也算是能夠接受的場面。
窗臺遮著窗簾,窗扉緊閉,漆黑一片,房間裡的燈已經熄滅了。
屋裡的人,分明已經熟睡了,東方春澤的嘴角已經勾起一絲笑容,敏感的靈識告訴他,屋裡有兩個人的呼吸,其中一個沉穩緩慢,其中一個輕飄徐徐。
他微笑著,抬起頭就要伸手推開窗扉,突然間心中升起了不祥之感。
窗扉依然,窗簾不動,然後他卻感覺到窗戶裡有一把隱藏的劍,正悄悄的露出一點凌厲的劍身。那種感覺很奇怪,靈識的感覺並沒有失誤,依舊清晰的告訴他,屋裡的兩個人都酣睡著,可是他卻感覺到有一股蟄伏的劍意,鼓盪在房間中。
手指沒有觸控到窗扉的時候,還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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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春澤心中一沉,想也不想,轉身往後掠去,等回來自己窗臺的時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額頭卻已經高高皺起,眼眸中的神情也愈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