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長地久。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修者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天道無情,太上忘情。
紅塵本是無情道,超脫只為神魔路。
這是《靈胥長恨禁卷》的開篇,也是關於長生的傳聞。江湖眾人都知道禁卷的開篇,可不知道修煉此功的要求,以及能夠達到的高度和帶來怎樣的後果。
孤桐心神震顫的同時,聲音也顫抖起來:“靈胥長恨禁卷有什麼後遺症?”
能被這黑衣女子稱之為“絕非人間能夠修煉的絕學”,自然有這恐怖的後遺症,或者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那種代價甚至讓一個人變成非人的存在。
可能是尊嚴,可能是壽命,亦或者其他。
黑衣女子卻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笑的眼淚都流出來,等她笑夠之後,才冷冷說道:“既然是絕學必有其絕天該地的特性,這靈胥長恨禁卷雖然厲害如斯,可修的是太上忘情之道,要知道仙魔之路不好走,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以?”
孤桐見她笑謔無禁,還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態,心便慢慢沉了下去,喃喃說道:“仙之道,求無情;魔之道,本無情……”
黑衣女子竟然聽到了他夢囈般的自語,嬌軀微微一顫,目光露出異常的神采,顯然出乎意料,瞅了孤桐一眼說道:“你竟然說出了重點。”
孤桐心中一動道:“修煉這武功後遺症具體的表現?”
黑衣女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記憶。”
孤桐身軀微微一眼,心中猶如被刺了一刀般傷痛,曾經所經歷的苦難也沒有這般透過,他感覺自己全身都在抽搐,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筋脈,如同不受控制般抽搐起來,然而臉上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只是那一張剛毅的臉龐上,蒼白的再無其他顏色。
原來她眼中的陌生,是因為她已經不記得他了。
黑衣女子笑意盈盈的側起榛首,作了個思索回憶的神態,油然道:“怎麼樣,我告訴你的這個訊息,是否讓你感覺值得,這樣的訊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孤桐感覺全身猶如被抽走了力氣一般,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感覺心都死了一般,無力說道:“這種遺忘記憶的後遺症可有挽救的機會?”
黑衣女子輕笑的盯著他,答非所問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樣問。”
孤桐心在失望的時候,更有一種恐怖被放大起來。黑衣女子神秘莫測,提供這樣的訊息給他,分明已經知道他真是的身份,甚至對他與紫鳶的關係也瞭然於心。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江湖中,有誰能同時知道這兩個訊息。
黑衣女子繼續說道:“亙古以來,練成靈胥長恨禁卷的人,只在傳說中,並沒有文字記錄,所以很遺憾的告訴你,紫鳶遺失的記憶,無法再找回來。”
孤桐拼命的搖頭,不信的問道:“如果將她身上這套武功廢掉呢?”
黑衣女子,吃了一驚,愕然望著他,沒好氣道:“你最好不要這樣像,你就你想去做,可紫鳶絕對不會同意,苦苦練就的玄功,怎麼會因為一個不存在記憶中人的建議而廢掉?而且,相思閣的人,怎麼會允許你這樣去做?紫鳶,可是他們宗門中下一代閣主之選。”
孤桐苦笑道:“確實妄想了。”
只是他心中依舊存在這希望,天下萬道,必然有一線生機。
之所以沒有辦法,那只是因為沒有想到罷了。
黑衣女子淺淺一笑道:“好了,莫要糾結這個問題了,現在該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我希望你認真的回答我,可不要欺騙我,雖然我不知道最後的答案,可我這個人,很會分辨答案的真假。”
孤桐看著他,說道:“你問吧!”
此時圓月移動,正好掛在她身後。從孤桐的位置看過去,猶如一輪輝煌的圓月把她氤氳籠在燦爛的光芒中,那效果就像把她昇華淨化,嬌豔至不可方物,可他全沒有任何感動的心情。
黑衣女子黛眉輕揚道:“其實,我就像問你三個問題而已。”
孤桐大感興趣地問道:“那兩個問題?”
在他的意識中,這女子神秘異常,所想知道的三個問題,必然會異常刁鑽,讓他很難回答。亦或者,三個問題,隱秘異常,牽扯到極大的秘密。
可是,現在的情況分明表示這女子已經知道他真實身份,那麼對孤桐而言,算是最大秘密已經不是秘密。那這女子還行從他身上知道什麼秘密?如果是關於他重生的秘密,必然三緘其口。
可是一路行來,絕沒有人能夠知道他重生的秘密。
孤桐忍不住在心中暗中嘀咕。
黑衣女子聳肩搖頭,抬眼望著天空的明月,說道:“第一個問題,你是否便是離歌樓弟子孤桐?我可不記得離歌樓還有一個叫梧桐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