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桐心中詆譭老頭子風見塵,但是在雨瞳面前,卻不會說出來口來。無論哪老頭子怎麼做,終究是他的師尊,在別人面前,抱怨自己的師尊,這種事情,孤桐還是做不到的。
雨瞳默然道:“風師伯向來雲淡風輕,這種事情他怎會上心?你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了。”
孤桐只覺一陣汗顏,他師尊這種遊戲人間的性格,都被外人知道了。
“殺道殿何時開啟?”孤桐不禁問道。
雨瞳回頭掃了他一眼,道:“快了,我們在此休養生息,再過兩天,我們就過去……”
“好。”孤桐點頭應是,在這個女人面前,他竟像一個毫無主見的小孩,乖乖的認她擺佈。
兩日後,兩人收拾心情,投入到濃密的森林中,方向直指殺道殿。
兩日前玄龜引出的一場暴雨,彷佛萬物復甦的一點靈機,將森林中的樹木草叢盡數歡迎,紛紛然抽出嫩綠的吱呀,更有的露出朵朵徐徐開放的花朵,美得敦人心醉。
倏地停下,殺道殿大門正在眼前。
孤桐抬眼望去,不由得吃了一驚,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雄壯的宮殿,與上一世皇宮一般的宮殿,竟然只是離歌樓殺道林中的試煉之地?又是何人有如此大手筆,大魄力,建造這樣的一座宮殿?
漆黑的墨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冷峻的光芒,半空中似有嫋嫋霧氣從樹木的枝頭葉捎蔓延出來,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有蠻獸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青銅門,偉岸而立,門前兩旁各自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蛇形紋路,與那宮殿上的飛行蠻獸遙遙相對。
青銅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殺道殿”。
而在大門左側,有一塊巨大的石碑,孤桐用盡目力看去,渾身一震,卻是見上面寫了一段文字:
殘影風中訴離殤,玉門關前祭灞柳。
天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天不仁。
不知哀門有白骨,牆後杯燭夜笙簫。
草民如芥悲聲泣,貴豪如天自雍容。
恍見狂徒夜磨劍,逆天而行斬立決!
物是人非又一世,七步成殺何惜勞?
不忠之人,殺!
不孝之人,殺!
不仁之人,殺!
不義之人,殺!
不禮之人,殺!
不智之人,殺!
不信之人,殺!
蒼天不做黑白判,我奉天地殺殺殺!
匹夫一怒血濺地,影祭哀歌殺手淚。
七殺成煞異世傳,黃粱一夢千萬年!
陣陣涼風呼嘯穿梭,悠悠揚揚在耳邊低吟淺唱,孤桐從這碑文中恍然看到一種難掩的無奈,帶著亙古的寂寞,迎面撲來,份外使人幽思感慨,神馳物外。
雨瞳在他身邊,悠悠的說道:“這便是七殺碑了!”
孤桐往碑頂望去,果然看到三個大字,刀刻斧雕的烙印在石碑的最上部,比下面的碑文的任何一個字,都大上幾分,也深上幾分,尤其顯得古老滄桑,不是“七殺碑”又是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