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出現一陣驚歎聲,卻是基本沒有人認識孤桐,他們都竊竊私語,議論這事那一位隱世的師兄?
孤桐跳下樹後,徑自走到斷腸身旁,看了一眼他的傷勢,他剛才重了周濤的一招虎爪算是外傷,並無大礙,但是公羊藏刀的那一紙扇,可是攜著悍然氣勁,已經讓斷腸身負內傷。
虧得是剛剛那一紙扇,公羊藏刀救人為主,所以雖看看斷腸已經口吐鮮血,不過傷勢還不至於要命,需要靜養十天半月即可恢復。
看著面前模樣悽慘,雙眼依舊明亮,面容依舊堅毅的斷腸,孤桐低下頭去,罕有的掀起微波的心田,湧起一股濃烈的感情,想起以前的自己。他這執拗的樣子,像極了自己,隱約間,孤桐似乎看到哪一個自母親走後,父親被殺死的小孩,在江湖中孤苦無依的生存的情形,那是那一雙眼睛,也是這樣的執拗,也是這樣的堅毅。
他,心中輕嘆一聲。
練武場,在孤桐出現後,天地間的風氣隱隱迴旋,一種低沉的氣壓,籠罩著整個練武場,而這隱形氣壓的起點就是公羊藏刀。
一股駭人的氣勁在他身邊澎湃盪漾,孤桐心中微微一緊,卻是小看了他。
公羊藏刀看到孤桐後,微一錯愕,卻是吃了一驚,隨後心中壓抑的憤怒怎麼也控制不住,就像氣球中的氣體壓縮到了極限,碰到一個尖銳的細針,輕輕一刺,砰的一聲,轟炸開來。
他眼中一閃,面上卻浮現笑容,超孤桐問道,“原來是師兄啊,上次一件頗為匆忙,卻還是不知道師兄的尊姓大名?”
他的笑容很燦爛,很溫和,看在孤桐眼裡,反而極為不自然,就像一個人在失去了親人後再送殯的路上本該要哭,他卻再笑。
那笑容,好假。
孤桐也知道這整個事情的發展起末,不過他不是一個隨便惹麻煩的人,上一次見公羊藏刀,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的離歌樓弟子,便沒有搭理他,今天看來,這人在離歌樓弟子中也是一個很有威望的人,無論這威望是真實的,還是他用手段經營的。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對不簡單的人,就要謹慎。
孤桐淡淡道,“在下孤桐,藏刀師兄,到此為止吧,可以收手了!”
公羊藏刀一愣,卻是沒想到孤桐真的要護下斷腸的樣子,他知道孤桐分明是一個真傳弟子,應該是上一次血窟牢獄剛剛出來的,算是新入門的弟子,雖然實力不一定很強,不是身份卻是至高無上。他心中微微沉吟,心想,“難道他與斷腸相熟不可?”
公羊藏刀想到此處,向前一步,微微躬身道,“原來是孤桐師兄,您身為真傳弟子,稱我為師弟即可,師兄兩字,我可承受不起,師兄與這斷腸相熟?。”
“真傳弟子”四字從公羊藏刀的嘴中說出後,瞬間在四周的外門弟子人群中引出軒然大波。
離歌樓的真傳弟子,都跟隨五大峰主獨住,平常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些人都是練武的瘋子,基本都在拼命的提高實力,可沒有幾個人願意到處隨意逛悠的。
孤桐看了公羊藏刀一眼,眼神沒有波動,“不熟!”
“即是不熟,此事與師兄無任何關聯,師兄且讓開,我將這違反門規的小子誅滅後,再跟師兄敘舊。”公羊藏刀,雙手輕拍,笑道。
他說著就往前,朝斷腸走去,身上隱隱猙獰波動的玄功氣勁更加明顯,混亂顫動的氣勁,帶動四周的空氣毫無頭緒的東奔西碰,將旁邊大樹的樹葉都震動的索索異響。
眉頭一皺,孤桐邁出一步,身子側移,全身劍意隱隱盪漾,向公羊藏刀迫去。
公羊藏刀臉容一寒,向後連退三步,大喝道,“師兄,何意?”
孤桐盯著他後退的腳步,雖退不亂,眼中精芒閃現,淡淡回應,“給我一個面子,放過此人。”他伸手一指,正正的指向躺在地上的斷腸身上,斷腸頓時愣在當場,卻是不知道孤桐為何要救他。
公羊藏刀臉上露出深思模樣,隨後眼光看向地上已經摺成兩段的玉骨扇,卻是怒笑道,“師兄普一出現,就毫無緣由的一劍刺斷師弟的玉骨扇,現在又要師弟放過一個觸犯門規的人,師兄的面子真大!”
“怎麼?不可以嗎?”孤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