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桐跟著風見塵來到銀河落九天的瀑布的時候,在數里之外,就能聽到轟轟隆隆的聲響,似千軍吶喊,似萬馬奔騰,遠眺瀑布如白練倒掛,懸空墜落。
在西江月的山崖上懸掛著一匹銀白色的飛瀑,爭先恐後地直奔水渠。僅僅看了一眼之後,雙腿就微微有些顫慄,讓一個肉體去坐在那磐石上去承受這天地般的重力,如何敢?
等走近了,震耳欲聾的聲音更加強烈,站在水潭前,只見一條粗數十圍的大瀑布,像一條發怒的銀龍,從半空中猛撲下來,直搗潭心,水聲轟轟,激盪起陣陣狂風,噴迸出如雹的急雨。
孤桐早就被這洶湧澎湃的瀑布,嚇得臉無人色,目瞪口呆了。
當時他惴惴的看向風見塵,後者的眼光中沒有絲毫可以妥協的意思,只有必須去做的嚴厲。
“師尊,你確定這可行?”孤桐心中一點底都沒有,就算鍛體哪有人用撼天動地的瀑布來鍛體,那瀑水哄下,更本就可以將人的身體壓成肉餅,如此鍛體分明是不要命了。
風見塵兩手負後,目光如電,嘴角帶的不可捉摸的笑意,欣然的看著傲立眼前,恰似一條白龍的“銀河落九天”,欣然道:“人法地,地法天,天化自然,修行之路,人力又窮,而自然之力無窮無盡,以天地為錘,方可鍛的不死身軀!”
孤桐默然不語,咀嚼著風見塵話中的深刻含義。
風見塵臉容恢復無浪無波,淡淡道:“承受別人承載不起的苦難和錘鍊,方可能達到世人只能仰望的高度。”
孤桐愕道:“弟子明白,只是……”
風見塵斷然打斷他的話,聲調轉冷道:“劍修之道,勇往直前,哪來那麼多可是?我離歌樓以殺道立宗,認定人體有莫大的潛力,只是未能開發,猶豫不決,如何做一個殺道精英?”
說完此話,踏步扭身,竟然直接離去。
孤桐看著萬頃瀑水從頭頂轟鳴而下,直令人心顫魂迷,只能感嘆自然之博大宏偉。
咬牙,他狠狠的爬上那尊磐石,等他愈加靠近瀑布的水流,那時崩渤大作,震耳欲聾,玉花飛濺,蒙目如眯,頓時全身濡溼,衣履俱透。
永遠也也忘不了,孤桐永遠也忘不了,他剛爬上磐石所承受的那重重的撞擊,雖然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將體內的玄功勁氣都運轉全身,保護自己,卻在被自上而下的水流撞到身上的時候,狠狠的吐了三口血,僅僅堅持了五秒鐘,便被水流衝進了水潭。
五秒鐘,孤桐內傷外傷皆重。
在月竹的心細照顧下,養好了傷,然後再一次爬上瀑布下的磐石,這一此還不錯,起碼剛開始沒有吐血,但是孤桐僅僅堅持十秒鐘而已,體內的玄功氣勁便消耗殆盡,萬幸的是這次沒有受傷。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孤桐永遠像一個不服輸、執拗的驢子一樣,一次有一次的爬上磐石,一次有一次的讓體內的玄功勁氣消耗殆盡。
等體內的玄勁消耗完全後,便被強勁的水流直接衝下水潭,猶若被爆破的冰山、傾倒的雪峰,崩塌而下,直衝水譚般轟擊而下。他只覺全身軟綿綿,周身劇痛,似乎骨頭都碎了一般,一絲力氣也感覺不到。
仰身浮在水潭中,抬頭望著,天空在瀑布的映襯下是那樣的藍,那麼愜意、那麼涼爽;白雲在瀑布的映襯下是如此柔軟,軟綿綿的,就像潔白的棉花一般。這裡的樹也是那麼青翠,在瀑布的映襯下,它是那麼引人注目,如同碧綠的寶石,亮晶晶的。
被瀑水轟擊四濺的的水花,好像長了一雙翅膀的小精靈,隨風飄飛,漫天浮游!片刻水花兒玩累了,便主動打著降落傘飄下來了,落在水潭四周的巖壁上,奏出了悅耳動聽的樂曲。
孤桐像漂浮在聲浪中,每個細胞都充滿了活力。被那樂聲陶醉了,心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