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姜敬野似乎很滿意孤桐的表現,輕笑一聲轉身走向馬車,行了一禮,道:“請司馬少爺移駕……”。
話音剛落,馬車上的門簾似被風拂過般微顫,一條偉岸的身影已經站在范姜敬野的身邊,這人衣著華麗,一身白衫一塵不染,乾淨的有些出奇,臉容肅穆,顧盼間自有一股龍虎之姿,一比就將范姜敬野一流比下去了。
孤桐暗自瞥了一眼范姜敬野,此人竟然如此辱他,將來必然斬此人與劍下。
眼光一轉,落到來賓身上,他心道,果真是司馬星宇,卻是身體的前主人見過司馬星宇,話說此君還是范姜敬野與范姜婉兒的表哥,這兩家還有這一絲關係所在。
司馬星宇輕笑一聲,指著黃馬背上的長條包裹,道:“今天我帶了一把絕世好劍,待會去練武室賞劍!”
“好!”范姜敬野賠笑一聲,似徵求司馬星宇的意見,小心翼翼的說道:“是否,去叫著舍姐?”
一聽此言,後者眼中閃過一絲光彩,似滿意,似高興,似興奮,似期待,又有一種莫名的神采在裡面。“好!叫你的奴僕先帶劍去練練武室,咱們隨後就到!”
范姜敬野扭頭皺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孤桐,冷聲道:“還不快去!”
孤桐艱難的將身子從地上掙來,剛才雖然僅僅中了一掌、一腳,卻受傷頗重,范姜敬野故意下了黑手,雖是輕輕的兩下,竟已經隱含玄功勁氣,使他內在的傷,比表面上看起來重多了!身體上錐心的疼痛猶如烈火,將全身燒灼的如在地獄一般!痛苦、屈辱,像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背上,幾乎讓他沒有力氣爬起來。
起身後,孤桐忍者疼痛,從黃馬上取下長條包裹,本想轉身。甫一入手,卻是一股重力傳來,超出了預期,讓他一個趔趄,差點將劍丟在地上。
這長條包裹中的劍,重量竟是出奇的重,他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量,抱著劍,快步走回內院。
范姜府的練武室坐落在內院練武場東側,收藏各種兵器,甚是豐富,在古玄大陸上也是小有名氣,難怪司馬星宇等一來到就選擇在那裡賞劍。只是帶著一把絕世神劍來練武室,似乎是一種不同往常的情況。
孤桐從懷中掏出鑰匙,開啟練武室大鐵門的巨鎖。
鐵門應手而開,他平時除了餵馬就是打理練武室,清閒的很,一有空就往門軸鎖芯上加註滑油,所以鐵門雖重,推開卻是不難。
范姜府天下有名的練武室,廣闊深邃的空間在眼前展開,十多架井然有序的兵器架,氣勢凜然,隱隱有重重鋒芒吞吐,極為懾人。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器,林林總總,令人目不暇接。
孤桐將四周八八六十四座銅人托盤油燈點燃,練武室內光彩依次亮起,照亮了這密封的空間。火光下,數千件鋒利兵器鋒芒閃爍,偶爾有縷縷殺氣迸出,使人生畏。
孤桐將手中長條包裹拆開,露出裡面一把黝黑如碳的長劍,拿在手裡,比普通長劍重了四五倍。將黑劍放在練武室中間一座空著的劍架後,他手指輕撫劍身,一股刺骨的冰寒透鞘襲來,讓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顫慄。細心感覺一下,卻是沒能看出這劍的材質,只是剛聽司馬星宇所言,這劍必不是一般凡間俗鐵。
練武室中間空著三丈見方的地方,放著六張太師椅和茶几,品茶論劍,自有一番風味。孤桐忙活了一番,燒水煮茶,備好水果甜點,客人卻仍未來到。
他抬頭,眸中透過無限的溫柔,目光愛惜的遊走四顧,就像看見了戀人一般。
孤桐在范姜府除了負責照看范姜婉兒的馬外,主要的工作就是打理練武場。記憶中,他摸過這裡的每一件兵器,對每件兵器,他有非常深刻的感情,尤其是劍類,每每拿起一把長劍,便會感覺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
劍在他手中,像有生命般,在呼吸,在怒吼,在召喚。
只是作為一介奴僕的他,沒有習武修道,卻不知道這是一種感覺。孤桐想到這兒,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暗自沉思,“看來,這身體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貨色!”
胡思亂想間,外面有人聲傳來。
孤桐想起范姜敬野以及董曉的嘴臉,不敢怠慢,忙走出門外,垂首肅立一旁。
一行男女,沿著走廊悠悠走近。
范姜敬野走在前面,和他並肩而行的正是司馬星宇,而在司馬星宇邊上,卻是一位妙齡女子,身穿綢羅黃衫,裙襬猶若花開,容顏頗美,和范姜敬野略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