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殿中,向秦英帝略見了個禮,義親王也道:“二哥莫要說的好似只有你府中有母后的重孫一般,我那府中,母后的重孫好幾個呢,母后還是去義親王府吧,住上多久,兒臣都樂意。”
他們這樣說,太后和皇帝的臉色就不好看。
是啊,禮親王府和義親王府都有重孫了,就只宮裡頭,最該有的,卻一個蛋也沒有。
兩人這話說的,倒好似皇帝不會生,太皇太后才不得不出宮和王府子孫同樂般。
禮親王和義親王顯然也意識到了氣氛的變化,禮親王神情如常,義親王卻臉色略顯僵硬。還是大長公主笑著打破僵硬的氣氛,道:“二哥和三哥府裡是好,可卻還不如宮裡呢,都在京城,還不是熱的緊。我是接母后過去避秋老虎的,山裡風景也好,心情也舒暢,你們和我搶什麼。母后,還是去我那裡住上些時日吧,天涼快了,兒臣再護送母后回來。左右也近便,不必那麼勞師動眾的。”
太皇太后便笑著道:“你們也都不要爭搶了,哀家知道你們兄妹幾個都是頂頂孝順的,哀家年紀大了,受不得那冰,這幾日也確實苦熱的緊。皇帝,哀家便去你皇姑母那邊住上幾日吧。”
秦英帝聞言卻和義親王略對視了一眼,笑著道:“皇祖母高興便好,朕吩咐下禮部,準備一下……”
太皇太后卻抬手,道:“不必勞師動眾,就像你皇姑母說的,也就一日功夫的,你皇姑母那裡哀家也不是沒去住過,什麼都不缺,如今又是太平盛世的,平常出行便好,不必煩勞禮部大臣了。”
秦英帝見此,便笑著道:“如此也好。”
太后卻眸光微閃,道:“母后過去,按說媳婦也該跟著伺候在身邊才好,可母后也知道,這幾日皇后的身子又有些不爽利了,這後宮還得媳婦幫皇帝看著點……”
太皇太后笑著道:“哀家知道你走不開,這宮裡頭交給你,哀家放心。哀家不用伺候,那麼些宮女丫鬟呢,再說,你皇姐還能虧待哀家不成?”
太后卻又道:“話是這樣說,可還是得有個兒媳在身邊伺候才好,不然只累著皇姐怎麼想話呢。”
她言罷,眸光一轉,看向了義親王和禮親王,道:“兩位王爺看,是不是讓弟妹們隨著過去伺候兩日才好?”
義親王接觸到了太后的目光,便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他當即便面露為難,道:“是該如此,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便公主比尋常人家的女兒不同,可母后此去,沒個媳婦在身邊伺候著,知道的是母后憐惜兒臣們,不知道莫說兒臣們不孝才好。原本該讓阿勄跟著母后去的,然則全哥兒的媳婦卻快生了,前兒穩婆還說孩子的頭沒掉轉過來,只怕到時候還得阿敏鎮場……”
阿敏正是說的義親王妃,而全哥兒是義親王的三子。
太后便瞧向了禮親王,道:“不若讓二弟妹隨行?”
話說到了這份兒上,禮親王好似並無選擇,便道:“如此也好,我這便派人回府讓她準備一下。”
太后卻笑著道:“那倒不必了,皇姐一到,哀家便讓人往禮親王府傳了信,想來,這會子,禮親王妃和燕廣王妃也快到了。”
正說著,外頭竟就傳來了宮女的稟報聲,道:“禮親王妃,義親王妃,義親王世子妃,燕廣王妃到。”
顧卿晚和禮親王妃是在宮門處碰上義親王府的人的,便一道來了太后宮中。
禮親王妃和義親王妃在前,顧卿晚和義親王世子妃跟隨在後,進了大殿,顧卿晚的懷中還抱著糖包。
一番見禮後,太皇太后便喚了顧卿晚抱著糖包到近前來坐,太皇太后親自抱了糖包,糖包這是第二次進宮了,先前滿月後便抱進宮給太皇太后瞧過一次。
他倒似好記得太皇太后一般,躺在太皇太后的懷裡,指著太皇太后胸前掛著的一串碧玉珠子咿咿呀呀的叫,一雙剔透的異色眼眸,骨碌碌轉著,別提多機靈了。
太皇太后不由笑著衝旁邊大長公主道:“你瞧,他還認識哀家,上次他來,哀家就戴的這串珠鏈。”
大長公主第一次見糖包,也露出新奇的目光,湊過去看,糖包也盯著她,目光認真中帶著點迷茫,倒像是在認人,大長公主笑著道:“這孩子一雙眼眸倒是和阿御小時候一個模樣,不過瞧著卻比阿御要虎靈的多。”
她說罷,又衝顧卿晚招手,拉著顧卿晚在她的身旁坐了,笑著拍撫著顧卿晚的手,道:“先前在姑母那府上,姑母便瞧你是個好的,就和你這孩子投緣,如今成了侄兒媳婦,這瞧著更是哪兒都好了。你們成親時,姑母便該回京的,只當時卻和駙馬遠在千里之外遊玩,近日才回來,倒連糖包的滿月酒都錯過了。今日倒算頭次見,來,還不快叫聲姑母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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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晚被大長公主打趣的目光瞧著,臉上微紅,卻也脆生生的叫了一聲,“皇姑母!”
大長公主原就喜歡顧卿晚的爽利,見她並不扭捏,反倒樂得哈哈笑,擼了鐲子戴在她手上,又從懷中取出一隻雕刻頗為活靈活現的翠玉蟬掛在了糖包的頭上。
糖包好像也知道得了好東西,小手攥著玉蟬,咿咿呀呀的一直衝顧卿晚叫。
大長公主愈發驚異,道:“這孩子才兩個來月吧,倒是格外機靈,竟像是四五個月的孩子呢!”
顧卿晚每日給糖包喂水,多少都加了一點玉蓮花花蜜,因為孩子太小,也不知道能否承受,故此只是加了一點點,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的原因,糖包確實越來越機靈了,有時候眼神倒像是能模糊聽懂大人說話一般。
太皇太后聞言也稱是,禮親王禁不住得意的哈哈笑。
見太皇太后和大長公主圍著糖包看個不停,太后心中愈發不痛快,想到秦英帝昨日透露的事兒,又覺禮親王府不過是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日了,這才按捺住嫉恨。
她目光落在糖包身上,心想,有什麼好得意的,等禮親王府沒了,先收拾這小兔崽子。
顧卿晚豈能感受不到旁邊太后身上隱隱的寒意,她眸光微斂,隱去了鋒芒。
從宮中出來,糖包上馬車一晃悠,很快便睡了,顧卿晚卻瞧著禮親王妃有些擔憂,太后提議禮親王妃隨著太皇太后出京,誰知道是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