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怎麼都沒想到太后會突然提及此事來,心裡不覺兜轉了一圈,難道太后是要拿此事發作她?可這不對啊,她便偽裝了,也算不上欺君,又立了功,治好了杜嬤嬤,此事能有什麼好拿捏她的?更何況這還是在太皇太后的面前。
太后顯然是打聽清楚了才問的,顧卿晚便也沒再隱瞞,道:“回太后的話,確實是這樣的。”
太后便面露滿意,點了下頭,又看向杜嬤嬤,道:“杜嬤嬤可否給哀家看看你的傷口?”
杜嬤嬤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詢問太后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皇后便在一旁嘆了一聲,道:“此事還是臣妾來解釋吧,皇祖母是這樣的,賢妃前些時日去花園裡放紙鳶,一個不小心竟然崴了腳,從山坡上滾了下去,不巧的是,剛好額頭磕在了一塊尖利的山石上,臉上便留了傷疤,這些時日一直在用玉雪膏,但是卻效用不大,賢妃妹妹整日以淚洗面,再不踏出明華宮半步。委實是可憐,皇祖母也知道,賢妃也是從潛邸就跟著皇上的老人了,皇上為此也是惦念,臣妾更是不能視之不見。臣妾聽聞杜嬤嬤用了郡王妃給的藥膏,腿上竟一點傷疤都沒留,郡王妃的那膏藥竟比雨雪膏更管用,這才求了母后,想著讓母后幫忙替賢妃妹妹向郡王妃討要兩盒子膏藥。”
顧卿晚聞言卻垂下了眼眸,她覺得太后和皇后都來者不善,更何況,賢妃是皇后的情敵,賢妃好端端的放紙鳶卻毀了容,誰知道這裡頭有什麼貓膩,現在皇后又過來討藥,就算是沒進過宮,但是宮鬥戲,當初餘美人也演了不上。
這宮裡的女人最是不能沾染,顧卿晚可不想什麼都不知道,便被拉進是非坑裡,誰知道太后和皇后打的是什麼主意。
太皇太后點了下頭,倒沒問顧卿晚討藥,顧卿晚衝太后和皇后笑了笑,道:“若然我手中還有那種藥,一定馬上拿出來,只是不巧,那種藥膏裡頭需要特別珍貴的一種藥材,我手中早便已經沒有了,想要再配藥卻也是不成的。”
太后聞言面色微沉,道:“你該不會是故意推脫吧,怎麼先前還能隨便拿了那膏藥來給奴婢治病,如今為賢妃反倒沒了藥?”
秦御冷眼瞧見,把玩著腰間掛的玉佩,慢悠悠的道:“太后,我這胸口上替皇上捱了一下子,現在還有個猙獰的大疤呢,我媳婦若然有藥,怎不給我治上一治,抹上一抹呢?既然太后不信我媳婦的話,要不我這便寬衣解帶,讓太后你眼見為實?”
他跟個流氓無賴一樣,言罷勾唇痞痞一笑,竟然抬手就去解起了衣裳。
這若是讓人知道她這個做長輩的,逼的堂侄兒在面前寬衣解帶,袒胸露腹,太后的臉也沒地兒放了。
太后何曾被如此羞辱過,頓時臉色漲的通紅,一下子站起身來,往後退了下,跟避洪水猛獸一樣,簡直是儀態大失,臉上更是羞怒交加。
太皇太后狠瞪了秦御一眼,拽住耍混的秦御,道:“怎麼跟你皇伯母說話呢!還不快請罪!”
秦御卻撇了撇嘴,道:“請什麼罪?是太后先不信我媳婦的話,我才不得不替我媳婦證明清白的。”
太后神情尷尬,怒而難言,皇后忙在旁邊打圓場,又問顧卿晚,道:“太后也是不知道具體情況,這才生了誤會。弟妹當不會放在心上吧。”
顧卿晚這才站起身來,滿臉焦急和委屈,道:“回稟太后和皇后娘娘,那藥本就珍貴非常,尋常我根本不會拿出來。上回是我聽說杜嬤嬤是如今皇祖母身邊留下的唯一一位老人了,皇祖母一時半刻也離不開她,杜嬤嬤有病不大好,皇祖母連覺都睡不好,我這才將藥拿了出來,杜嬤嬤可不是尋常的奴婢啊。太厚方才說的,怎麼給一個奴婢用藥都有,給賢妃反倒沒有了,這話,我實在不能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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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聞言連連點頭,覺得顧卿晚果然是個孝賢的,又不滿的看了太后一眼,道:“藥沒了就是沒了,還是太后覺得哀家老不死了,什麼好東西用在了哀家這裡都是浪費了?”
太后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見杜嬤嬤也站在太皇太后的身後,含笑看著顧卿晚,滿是感激之意,太后更是心中惱火,真沒想到,她竟然被這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輩給落了臉面。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衝太皇太后賠了罪,又掃了顧卿晚一眼。
皇后忙又介面道:“卻不知道弟妹說的是哪種藥材?弟妹可說出來,本宮也好喚了太醫院檢視下,看看宮中是否存有。或者,儘早的讓人出宮去尋藥。”
顧卿晚根本就是敷衍推辭的話,皇后卻追問不休,顧卿晚只好面不紅心不跳的道:“這種藥名喚易顏草,是一種生長的滇北陡峭懸崖上的草藥,尋常的易顏草是沒有用的,只有被當地一種叫銀雀鳥的眼淚剛好滴入易顏草的花朵,花落結果,所得的果實放可入藥。”
顧卿晚根本就是在胡編亂造,皇后見她說的頭頭是道,都信以為然了,道:“易顏草?倒是沒聽過,回頭讓人去找吧。”
“找什麼?”
一聲問響起,卻是秦英帝邁著大步走了進來,道:“聽說母后帶著皇后都來了皇祖母這裡,朕也等不及了,便也來湊個熱鬧。”
顧卿晚和秦御站起身來,隨著皇后一起給秦英帝見禮,秦英帝免了禮,給太皇太后和太后行禮,一番禮節後,眾人重新落座,皇后才道:“是為賢妃妹妹,臣妾向郡王妃討藥,郡王妃說那種藥缺一味藥材沒有,臣妾正說派人去尋呢。”
秦英帝面露動容,拍著皇后的手,道:“你費心了。”
他言罷便看向了顧卿晚,道:“朕倒不知道燕廣郡王妃還會治病配藥?”
顧卿晚挑了挑唇,露出一個淺淡疏離的笑容來,道:“皇上日理萬機,這樣的小事不知道才對。”
秦御也攬過了顧卿晚,道:“內人會什麼,不會什麼,哪裡用皇上費心,皇上說笑了。”
秦英帝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卻衝太皇太后道:“這一轉眼的功夫,連阿御都娶妻要生子了,阿逸做為禮親王府的世子爺反倒是落到了後頭,實在是有些不成規矩,朕這個做堂兄的,也是替阿逸著急。今年的秀女們都已經進宮,朕的意思是,趁著此次選秀,皇祖母是不是也給阿逸挑選個世子妃,還有側妃,燕廣王妃這有孕在身,也該再指兩位側妃才好。皇祖母和母后覺得呢?”
給秦御賜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