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院中,熄了燈,顧卿晚和莊悅嫻並排躺在大拔步床上,月光透過窗戶照射了進來,一室清幽。
外頭響起紫竹的腳步聲,接著是她在視窗稟報的聲音,道:“夫人,燕廣王已經走了。”
莊悅嫻瞧了顧卿晚一眼,這才揚聲道:“退下吧。”
外頭徹底沒了動靜,莊悅嫻回頭見顧卿晚悶頭躺在被子裡一動不動的,不覺好笑的將被子往下扯了扯,道:“好了,他都走了,出來吧。跟大嫂說說話?”
顧卿晚這才側身躺著看向莊悅嫻,開口道:“大嫂,我要回京去了。”
她雖然生秦御的氣,也不想這麼快回京城去,但秦御的話,其實顧卿晚是聽進去了的。她心裡也清楚,早晚是要回京的,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早回去總比晚回去好。
可想的明白是一回事,心情卻是另一回事。她本來就不想回去,結果秦御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逼她,顧卿晚立馬便覺委屈的不行。
莊悅嫻聽她悶悶的說要回京,當即便知道怕是因這回京之事兒,兩人又起了爭執,小兩口鬧起了彆扭來,莊悅嫻不由笑出了聲來,曲起手指來敲打了兩下顧卿晚的腦袋,道:“平日裡瞧你是個聰明的,其實啊,就是個任性的孩子。既然你都想明白得回去,也做了決定,那這樣鬧著又是為何?左右都妥協了,那就索性將姿態擺的好看些,這樣他才能感動,才知道你委屈了,才會對你更好。你說你這都決定回去了,還鬧著,不是讓他覺得你不識大體,不知道體諒他嘛,這可真真是吃了虧還落埋怨的傻子做法。”
顧卿晚聞言撐起身子來,睜著晶燦的眼眸盯著莊悅嫻,道:“大嫂這是在傳教我御夫術嗎?快,快再給我多說點。”
莊悅嫻見她一臉打趣,不由抬手擰了擰顧卿晚的臉蛋,道:“行了,大嫂教你,你倒排揎起大嫂來了,時辰不早了,趕緊睡吧。”
顧卿晚這才躺好,閉上眼眸,倒是很快睡了過去。
可憐紅櫻院中,秦御卻是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他就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犯了傻,顧卿晚一問,他就害怕心虛的什麼都交代了呢。
結果現在倒好,剛哄回來的媳婦又飛了。
這沒生氣的時候,顧卿晚都不願意跟著他回京了,如今他又惹惱了她,想來她是更不願意聽他的回去了。
秦御又翻了個身,煩躁的坐起身來,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真不行就聽顧卿晚的,就先在外頭待著吧,等糖包生下來了再說。
不過這樣的話,就得儘快給母妃寫信,讓母妃準備好產婆,乳孃,伺候的丫鬟提前送過來才成。
秦御想著更睡不著了,索性撩起被子跳下床,披了衣裳往書房寫信去了。
他這一夜沒怎麼睡,翌日一大早晨練後,便守在了青柳院外。莊悅嫻二人剛起身,丫鬟便稟秦御來了。莊悅嫻含笑瞧了顧卿晚一眼,吩咐道:“就說我和大姑娘才剛起,還沒洗漱,請燕廣王先到廂房坐會,一會子好一起用早膳。”
紫竹應了,將秦御迎進了廂房。顧卿晚坐在梳妝檯前,由著文晴通著頭髮,莊悅嫻站在旁邊親自給她挑揀著首飾,道:“可憐見的,這天才剛亮就來了,想是一夜沒睡好。聽大嫂的,一會可不準再鬧了,你先低個頭。”
顧卿晚哦了一聲,從莊悅嫻手中接過一支白玉蘭玉簪,插進了鬢髮中。
兩人攜手到花廳時,膳食已經擺上,秦御也已經等著了,見顧卿晚兩人進來,秦御的目光先在顧卿晚身上掃了一下,這才向莊悅嫻行了禮,莊悅嫻笑著道:“行了,自家人那麼多禮呢。都坐下用膳吧。”
秦御自然而然的便坐在了顧卿晚的身邊,湊近她道:“昨夜睡得可好?”
秦御原想著顧卿晚多半不會搭理他的,誰知道顧卿晚竟扭頭衝他笑了下,道:“跟大嫂一起睡,當然睡得好了。”
秦御沒想到她會回話,倒愣了下,一時間也分不清顧卿晚那話是隨口一說,還是有諷刺之意。不過她肯搭理他,總歸是好事。
秦御如受鼓舞,忙給顧卿晚盛了一碗粳米粥,道:“餓了吧,糖包夜裡沒鬧你吧。”
顧卿晚接過了粥碗,伸手給秦御夾菜,道:“糖包一向懂事安靜,你吃吧,不必照顧我,我自己來就好。”
顧卿晚這態度,倒像是一點都不記得昨夜的不愉快了一樣,秦御愣了下後,頓時便像撿到了意外之財笑了起來。
莊悅嫻也讓著秦御,一頓飯倒吃的其樂融融。
用完了早膳,丫鬟又端了核桃茶上來,三人坐著說話,秦御才從懷中摸出那封信來,道:“卿卿,這是我昨夜寫給母妃的信,你看看?”
顧卿晚接過信,瞧了眼秦御,見秦御面帶鼓勵,便拆開信掃了幾眼。
信並不長,問候了家中幾句,便直搗主題,和禮親王妃說,他覺得外頭山清水秀,有些流連忘返,想帶著顧卿晚在外多遊玩一下,暫且不回京城,拜託禮親王妃準備了產婆和乳孃,等他們安定住了,便送過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