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弦禛點頭,笑著道:“妹妹做的很好,我都聽蘇子璃提了。顧家的事兒……”
他沉默了下,思及顧卿晚和從前不諳世事的時候已完全不一樣,便道:“顧家存放在當鋪的盒子,是祖父從先帝的手中接下來的,在先帝爺駕崩前一個月時。”
顧卿晚眸光不覺一怔,想了許多種情況,就是沒想到竟然是先帝親手交給祖父的。
顧弦禛道:“當時先帝的身體已有些不大好,前往城陽的別宮養病,祖父奉旨做為欽差大臣,遠在離程陽三千里的豐州辦差,卻突然被秘密傳召到別宮見駕,祖父便只好裝作感染風寒,暗度陳倉,連夜跋涉到了別宮,先帝將盒子交給了祖父,只說在他駕崩,新帝登基之後,新帝自會尋他討要那盒子,彼時祖父只需將盒子呈上便可。祖父領了命,先帝爺便讓人又連夜護送了祖父回豐州。故此,這件事,除了先帝爺和祖父,一度無人知曉。”
顧卿晚一時面露恍然之色,蘇子璃早先便有說過,他是懷疑大秦的先帝得到了周睿帝的寶藏,這才能所向披靡,一統天下建立大秦的。
那盒子裡放著半塊傳國玉璽,還要一張寶藏圖,看來蘇子璃還真不是捕風捉影,果然寶藏被先帝所得。
顧家忠心耿耿,祖父和父親都不過是文臣,她早該料到那盒子的來歷才對,祖父是先帝的智囊,除了是先帝所託,又哪裡還有旁的可能。
顧卿晚不由因自己愚笨而懊惱,抬手拍了下腦袋。
顧弦禛忙拉了她的手,寵溺而笑,道:“我的妹妹已經很聰明瞭,拍壞了可如何是好。”
顧卿晚嘟了嘟嘴,道:“大哥剛剛說先帝吩咐祖父,說是新帝登基後會召見祖父討要盒子,可盒子還在祖父的手中,所以說秦英帝不曾向祖父討要過盒子,對不對?大哥,難道先帝駕崩另有蹊蹺?秦英帝其實並非先帝指定的新帝?”
顧弦禛為妹妹的敏銳和機警所震,眸露讚賞之色,道:“是,秦英帝確實沒有討要那盒子。”
顧卿晚面露恍然,道:“這樣重要的東西,先帝不可能忘記,所以一定是秦英帝這個皇位來的有蹊蹺!說不定先帝的死,便是他篡位謀逆所得!大哥,這就是我們顧家覆滅的原因吧?”
顧弦禛卻道:“先帝駕崩當日,不僅秦英帝在,連禮親王,義親王還要兩位朝廷大臣都在,先帝確實指著秦英帝這個太子傳了位,接著才駕崩的,並且前御前稟筆太監拿出來的傳位昭書也沒有任何問題,再來,秦英帝登基時,先帝的皇子死的死,殘的殘,除了秦英帝其實也沒旁的選擇,秦英帝又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故此當時登基毫無懸念和爭議可言。”
顧卿晚聞言有些發愣,像是受了打擊一樣,發亮的臉蛋都黯然了一些,顧弦禛這次見妹妹,總覺得妹妹變化良多,心中又心疼又難過,此刻見她這般,卻覺她和從前那個愛哭愛笑的妹妹,也沒多大差別。
他安慰的又摸了摸顧卿晚的頭,才道:“所以,這些年你可曾聽過秦英帝登基的任何風言風語?”
見顧卿晚搖頭,顧弦禛才又道:“也是因此,祖父才一直疑惑不解。祖父當時是秦英帝的太傅,和秦英帝是一條船上的人,並且是先帝親選了祖父做秦英帝太傅的。先帝將盒子交給了祖父,在某種程度上說其實和交給秦英帝是一樣的。先帝最後駕崩時,據說神智已經有點不清醒了,故此祖父一直在想,會不會是先帝最後真的忘記了這回事兒。他曾一度動過將盒子交給秦英帝的念頭,有一次甚至坐著馬車已到了宮門口,然而最後,心中卻總是不踏實。”
顧卿晚點頭,道:“先帝對祖父有知遇之恩,祖父是怕辜負了先帝最後的所託。看來祖父對秦英帝的登基,還是存了疑心的。”
顧弦禛嘆了一聲,道:“最後,祖父還是選擇將盒子送到了當鋪封存。”
顧卿晚擰了擰眉,“大哥可否知道,義親王府中有一個密室,裡頭也放著一半傳國玉璽,並且義親王府中也存放了一張差不多的寶藏圖,那張寶藏圖被蘇子璃盜取,我還跟著蘇子璃去挖過寶藏,不巧,寶藏已空,想是早幾年已經被轉移走了。”
顧弦禛還真不知道此事,聞言他一愣,英挺的眉宇蹙了起來,他站起身來,走了兩步,陷入了沉思。
既然顧家的寶藏圖和玉璽是來自先帝,義親王府的一半玉璽和藏寶圖,很可能也是先帝駕崩前所秘密託付的。
義親王顯然和祖父的選擇一樣,都沒有將盒子交給秦英帝。
寶藏是空的,是因為那寶藏圖本來就是假的?還是說,先帝將寶藏分成了兩份,義親王后來尋到寶藏,轉移了寶藏,已經將其據為己有了?
顧弦禛一時也想不清這中間的蹊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好像缺失了一塊很重要的線,將一切都弄的隔霧觀花,辯不分明。
顧卿晚也百思不得其解,揉了揉眉心道:“大哥,你還沒說秦英帝到底會何突然發作顧家的呢?”
顧弦禛回過神來,眸光略冷,道:“是周家,不知從哪兒察覺了盒子一事兒。周鼎興秘密向秦英帝進言,說祖父和父親有不臣之心,私藏傳國玉璽,並且汙衊祖父和禮親王府私下牽涉極深。”
他說著神情略有些古怪,頓了下才又道:“周鼎興還想秦英帝進言,說父親曾拿著你的八字偷偷讓國子監的封老大人和燕廣王的八字合過姻緣,所得批言,乃是天作之合,龍鳳呈祥,合則可興天下。”
顧卿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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