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微驚,又心思一動,以為是顧弦禛來了,她忙站起身來,蘇子璃便也跟著起了身,正準備去檢視,月洞門那邊已有個高大的身影閒庭信步般走了進來。
顯然,這麼一會子功夫,來人已經擺平了女暗衛。
顧卿晚望去,卻見來人身影略瘦,卻極為挺拔,身上穿著一件寶藍色廣袖長袍,臉上卻帶著一面半白半黑,極是古怪的面具。
顧卿晚打眼一瞧,還以為來者是顧弦禛,眸中恍過喜色來,但下一秒她便又不確定了。只因來人雖然和顧弦禛的體型相像,但是氣質簡直南轅北轍。
這人渾身都充斥著一種冰寒,那種冷凝似帶著股拒人於千里外的清寒,讓人望而卻步,不敢隨意開口造次。
其實秦御和婁閩寧身上都多多少少帶著寒意,秦御的寒意宛若一把利劍,有股鋒銳的殺伐之氣。而婁閩寧卻像是一朵生在冰天雪地中的冰蓮,雖然也清冷,但卻總能吸引人欣賞他,想要靠近他。
然而眼前這個人,簡直一眼就讓人覺得是塊玄寒的萬年不融化的冰,只一眼就能將人凍結,別說是靠近了,不將人嚇癱凍僵就是好的了。
大哥可不是這樣的,顧卿晚瞧著這人,已然猜想到了他的身份。
這人應該就是那次禮親王壽宴上,貴女們說的那位大燕國的什麼克妻的鬼面將軍了。
壽宴結束後,顧卿晚曾經因好奇打聽了兩句,得知這位大燕的鬼面將軍很是了得,手握重兵,掌控了大燕三分之一的兵馬,且是大燕最年輕的常勝將軍,今年不過二十四五,但是卻已因戰功官拜太子太傅,授封鎮國侯。
只是這位卻有克妻之命,已經先後死了四個未婚妻,故此到現在也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不過,大燕使團尚未抵達京城,這位鬼面將軍怎倒偷偷抵京了。
“沈沉?你怎麼尋這兒來了?!”
顯然,蘇子璃也沒料想到他會到這裡來,神情和語氣都帶著幾分驚訝。
鬼面將軍沈沉卻淡淡掃了眼顧卿晚,道:“讓你來大秦不是玩花魁和人搶女人的,既然你這樣樂不思蜀,玩兒的又這麼大,還敢跟燕廣王搶女人,我也犯不著弄你回國了,就讓你在此醉生夢死,豈不更好?”
鬼面將軍的聲音很是低沉好聽,卻明顯帶著嘲諷之氣。蘇子璃頓時便笑著迎了上去,道:“你這人怎麼總是這麼無趣,我這不是韜光養晦,裝模作樣,用風流來偽裝本公子的驚世才華,雄心壯志嘛,還有,我給你說,這位顧姑娘,她已經不是燕廣王的女人了,並且我和顧姑娘清清白白,日月可鑑,並非你所想的那樣,你誤會我沒關係,可千萬不要壞了人家顧姑娘的清譽。”
蘇子璃和鬼面將軍的關係一瞧便非常的熟稔,顧卿晚瞧著兩人頓時啞然失笑。
鬼面將軍方才說是要弄蘇子璃回大燕,看來這兩人早便已經結成同盟,蘇子璃果然不是個普通人。
想他常年待在大秦,又是以質子的身份,早早便離開了大燕國。鬼面將軍手握雄兵,必定是所有皇子爭奪拉攏的,竟然會選擇了蘇子璃,這可真是讓人驚訝。
蘇子璃,不簡單啊!不動聲色,竟然已經有了兵馬做支援。
顧卿晚正為這個發現而微驚,那鬼面將軍已冷聲道:“裝模作樣?我誤會你?呵,難道那些青樓花魁都還是清白完璧之身,你不曾碰過?”
蘇子璃頓時臉色一紅,趕忙去捂鬼面將軍的嘴,一面還瞄了眼站在旁邊看戲的顧卿晚。
蘇子璃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今日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揭他的老底,剛剛才被顧卿晚以此事羞辱了一番,現在這個沈沉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能不能做兄弟了?!
蘇子璃的舉動卻並沒有讓鬼面將軍安靜下來,還沒等蘇子璃捂住他的嘴,他已經身影一閃,也不知怎麼就掙脫了蘇子璃的擁抱,一下子到了顧卿晚的身邊。
顧卿晚嚇了一跳,覺得有些危險,還沒往後退,卻聽身邊響起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道:“恪王風流多情,在下管不著,只是往後還請離在下的妹妹遠點!”
這道聲音竟是和先前那略低沉的聲音完全不同,一下子清潤了不少,顧卿晚頓時驚愕轉頭,瞪著那鬼面將軍,道:“大……大哥?”
蘇子璃更是面色大變,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散了個一乾二淨,銳利的視線逼視著方才方才還當兄弟的熟人,沉聲道:“你不是沈沉,你是誰?!”
鬼面將軍抬手取下了臉上面具,登時露出一張和顧卿晚足有五六分肖似的容貌來,連氣質也都為之一變,卻分明就是顧弦禛。
蘇子璃神情變換著,眉頭擰起,道:“你是顧弦禛?敢問顧大公子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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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蘇子璃並不知道顧弦禛假扮鬼面將軍沈沉的事,他和沈沉早有往來,關係匪淺,方才顧弦禛無論是身形,氣質,舉止動作,還是聲音都和沈沉別無二致,他竟然根本就沒發現眼前的沈沉是假的。
這讓蘇子璃心中十分的警覺和謹慎不安,顧卿晚也一臉詫異疑惑的看著顧弦禛。
大哥只是這會子假扮了鬼面將軍呢,還是這次大燕來京城使團中的鬼面將軍就已經是大哥了?鬼面將軍可是大燕舉足輕重的人物,怎麼可能由大哥來假扮,如果是這樣,真的沈沉和大哥有何關係,真的沈沉又去了哪裡?他為什麼要大哥假扮他?
顧弦禛面對兩人驚疑不定的目光,卻淡然一笑,從懷中摸出一隻玉佩並一封錦書來,隨手便丟給了對面的蘇子璃,道:“恪王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