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卿晚連裝裝樣子都不,一干人連帶總賬房都鬆緩了神情。
等著吧,賬目裡都是陷阱,到時候出了大錯,二爺怪責下來,那也是這個姨娘太沒用,他們便是擔責也是顧卿晚這個把總的頂大缸。
顧卿晚卻像是沒察覺氣氛一樣,慢條斯理的翻著賬冊,她越翻越快,只用了片刻就翻到了最後一頁,啪的一聲合上了賬本,看向總賬房,笑著道:“這就是你們花用了一個時辰核對好的第一本總賬?”
她面帶微笑,聲音輕柔,總賬房也弄不清楚她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連算盤都沒動,料她也看不出什麼來,當即便垂首道:“正是,我等都是王府十多年的老賬房了,這些賬目尋常賬房先生兩五個時辰未必核對匯總的完,於為等一個多時辰算多的了。”
更何況,這裡頭他們做賬時還要處心積慮的設很巧妙的陷阱,可比正常的賬目要難多了。只有像他們這種老賬房,才能將錯賬做的這樣天衣無縫。
總賬房心中補充著,口氣中難掩傲氣。
誰知顧卿晚聞言竟點頭,贊同道:“嗯,你們確實能耐!”
賬房們聽聞顧卿晚這話,頓時便覺得這女人果然是個繡花枕頭,這是什麼都不懂,準備說好話,哄著捧著他們,討好著給她做事呢。
總賬房也是這樣想的,可他總覺著顧卿晚的語氣有點不對,正琢磨哪裡不對,一直漫不經心,面帶笑容的顧卿晚卻突然雙眸一銳,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賬本擲在了桌上,纖細的手指重重點在賬本上,道:“明明半個時辰便足矣的賬目,你們算了一個多時辰,這還不說。就這麼幾個資料,你們竟然最後還出了大錯,少給我算三百八十兩銀子!這一本賬少三百八十兩,十本賬起碼就是四千兩銀子,到時用你們算的這賬目收稅銀,那吳張兩位大人白白就落下了四千兩銀子來。嘖嘖,進京辦趟差事,就落四千兩,這等好事,我怎麼就遇不上!”
顧卿晚言罷,屋裡的賬房先生們臉色頓時全部都變了,站在顧卿晚面前的總賬房先生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抬頭瞪著顧卿晚,額頭冒出汗來。
她不是沒用算盤嗎,怎麼就算的一清二楚!見鬼了!
顧卿晚迎著他的目光卻忽而一笑,聲音輕柔帶笑,道:“還是你們和吳張兩位大人都說好了,少算的稅銀大家一起分?不如你來和我說說,几几分?嗯?”
聽她這樣說,總賬房頓時面色發白,退後一步便連連行禮道歉,道:“我等錯矣,不該輕視姨娘,敵視您,故意在賬目上動手腳。我等大錯,但是我等真不曾和張吳兩位大人串通,更沒想過要中飽私囊啊。”
剩下的賬房也都坐不住了,紛紛起身,跟著致歉辯白。
顧卿晚這才收了臉上的囂張,溫婉一笑,站起身來,拿起那賬冊來,親自給彎腰作揖的總賬房,虛託了他一下,道:“好了,既如此,那便重新做賬吧。”
她拿住了他們的錯,本以為要大肆發作的,誰知道顧卿晚卻這樣輕鬆便放過了,眾人一愕,轉瞬便有些恍悟過來,面上不覺露出了複雜之色來。
感情這姨娘不是真的囂張跋扈,除了哄男人,什麼都不會的,人家先前那般根本就是專門對付他們的。
總賬房接過賬冊,到底有些臉色難看,見顧卿晚態度軟了,反倒更近了一步,道:“我等這就重新做賬,只是……先前姨娘說這賬半個時辰足能做好,我等實在不敢應承,沒此能耐。”
他們被打了臉,雖然接下來賬目上一定不敢再挖坑給她跳,但聽她話,信服卻還差點事兒。
顧卿晚早已聊到,聞言笑了笑,抬起手來,文晴便將顧卿晚早做好的一本賬拿了出來,遞給顧卿晚。
顧卿晚接過,翻開後才拿給總賬房,道:“白先生瞧瞧,若是這賬本以後都如此做的話,會不會要一勞永逸,快的多?”
總賬房聞言接過賬冊,看第一眼有些不明所以,這上頭和尋常的記賬不大一樣,怎麼全是表格,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麼。
可他多看了兩眼,卻眸光微凝,漸漸覺出點味兒來,再看之下,眼睛越來越亮,禁不住有些忘形的招手道:“你們都過來,都來看看,這麼做賬好像是要方便的多,只是這個是什麼意思……”
眾人見其如獲至寶一樣,好奇的紛紛圍上去,頓時便討論了起來。
接下來如同顧卿晚所料想的一樣,現代的記賬方法,表格式樣,一目瞭然,確實比古代的記賬要先進方便的多,頓時便收復了一眾賬房,眾人看顧卿晚的眼神都帶上了敬服之色。
禮親王聽聞秦御將封地賬目都交給顧卿晚的事兒,直蹙眉言其胡鬧,帶著兩個人便過來巡視,誰知道本以為的情景並沒有發生,反倒看到一眾賬房被顧卿晚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模樣。
王府的賬房先生,禮親王還是知道的,因賬房是油水多的地方,故此能進來的都是有些能耐的,賬房們一向清高,沒想到竟然眨眼睛就被顧卿晚收用了。
禮親王嘖嘖稱奇,連秦御的胡鬧也不管了,看向身後的侍衛謝從芳,道:“這個顧姨娘還真是……前些時日不是還教授王府一部分侍衛和暗衛易容術了嗎?也有些時日了,怎麼樣?”
謝從芳躬身回道:“雖然才將將一個多月,還看不出來多少成效,但是這一個多月暗衛的死傷確實是有所下降的。”
禮親王又隔著門縫看了一眼,見總賬房正捧著賬本,顧卿晚指點著什麼,總賬房連連點頭,禮親王不覺嘆了一聲。
他怎麼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顧卿晚這尊佛太大,廟有點安置不下,好像光是一個側妃,屈就了人家這姑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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