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四周響起一片驚呼聲和抽氣聲,顧卿晚瞪大了眼,捂住了嘴,卻見秦御一手格擋開那掉下來的梁木,護著旁邊人,加快腳步一起衝了出來。
而隨著那根大梁的掉落,整個火房也像是被抽去了脊椎,在他們身後轟然坍塌,火星瀰漫,火舌四躥。
“好險!差點就壓進去了!”
圍觀的眾人紛紛退後,不忘唏噓出聲,顧卿晚從地上爬起來,忙踉蹌著去迎。
跑近了,她才瞧清,那個抱著人的竟是婁閩寧,他身上的朝服已被燒的不成樣子,頭髮臉上都有些不同程度的燎傷,顧卿晚卻顧不上這樣,她的目光落在婁閩寧臂彎裡的人身上,瞪大眼,抬手猛然捂住口,渾身都劇烈顫抖起來。
“對不起……我得到訊息來時,已經太晚了,沒能救得了你大嫂……”
婁閩寧的聲音顯然也被濃煙燻傷了,暗沉難辯,他說著單膝跪在地上,將懷裡的人放在了地上。
只是那差不多已經算不上一個人了,只能說是一具半焦黑的屍首,面目大抵是被掉下來的梁木灼過,已看不清五官。顧卿晚認出了那屍首右手上戴著的玉鐲子,確實是莊悅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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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晚上次回家,還見莊悅嫻戴過的。
“夫人!夫人!”
金桔撲了過來,跪在地上,大喊著哭了出來。
顧卿晚捂著嘴,卻禁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心中充滿了荒謬和茫然,死死瞧著眼前的一切,眼眶脹痛,可就是流不出淚來。
她的狀態看上去糟糕透了,秦御上前兩步,想將她拉進懷裡,剛碰到了顧卿晚的手臂,便被她一把推開。
她用的力氣很大,燒紅的雙眸滿是冰冷,秦御被嚇了一跳,只覺一顆心像是因她的推離也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了,透不過一絲氣來。
他擰著眉,剛想再靠近,顧卿晚卻突然雙眸一閉,身子癱軟了下去。秦御面色大變,在顧卿晚跌落前將她接進了懷裡。
懷中的人,輕盈虛弱,臉色蒼白,雙目緊閉,顯是受了巨大刺激才暈厥過去的。
秦御將顧卿晚抱起來,婁閩寧面色擔憂,目光落在顧卿晚身上,道:“你先帶她走吧,這邊我會處理。”
秦御也沒多客氣,瞧了眼婁閩寧點了下,又目光沉沉看了眼地上的焦屍,這才抱著顧卿晚轉身而去。
眼見他們離開,婁閩寧身子略晃了下,成墨從旁邊的人群中衝了過來,忙一臉焦急的扶住自家主子,道:“爺,你怎麼樣?屬下先扶您回府。”
婁閩寧推開成墨,眸光略沉,只問道:“怎麼樣?可有抓到什麼嫌疑之人?”
成墨聞言臉色都黑了,道:“爺都這樣了,還管什麼嫌疑不嫌疑的,先回府診治。”
方才主僕兩人從衙門出來,世子爺和同僚約了一起去看雲墨樓新收的一副古畫,結果剛到四通街,便聽有人說桐花巷有家走水了。
世子爺想著顧宅就在桐花巷,當即古畫也不看了,調轉馬頭便往這邊趕。到了顧宅,聽聞莊悅嫻還在火中,吩咐他檢視附近情況,轉頭就要往火裡衝。
成墨哪裡敢讓主子涉陷,要跟著進去,卻被婁閩寧給一腳踹了出來,吩咐查探四周。
成墨爬起來,婁閩寧已進了火海,跺了跺腳,他只能按照婁閩寧的吩咐,在附近留意可疑之人。
此刻見婁閩寧身上多處都已燒傷,心裡卻只惦記著顧家的事兒,成墨一臉憤色,卻還是忍著道:“屬下抓到了兩個可疑的人,但是還沒有審問,故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顧家著火一事兒有關。”
婁閩寧聞言緊蹙的眉峰略鬆了一些,道:“呈報京兆府。至於那兩個可疑的人,先堵了嘴,送去禮親王府交給燕廣王。爺自己回府便好,你去處理吧。”
成墨哪裡放心婁閩寧這樣子自己回府,偏今日出來婁閩寧就只帶了他一個隨從,他又靠前一步,道:“那兩個人屬下都綁了丟在馬上,屬下先送世子爺回府再去禮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