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秦御也就早年被鎮海王指導了三年武藝,當時也不曾行拜師禮。只因當年鎮海王和鎮海王妃都對秦御不錯,加上秦御年級小,還沒現在這樣狂狷,相對好管教一樣,故此當時才基於尊師重道稱了一聲師父,現在也沒該稱呼。
這會子他突然改了稱呼,又以本王自稱,鎮海王怔了一下,頓時便知秦御已不是從前年少的半大孩童,經過一場戰爭的淬鍊,這個男人已像一頭真正的雄獅之王,被觸犯時會毫不猶豫的警告,若然再觸犯,他會瞬間向你毫不留情的伸出鋒利的爪牙。
眼前這個男人,已不是他能倚老賣老,隨意指手畫腳的了。
鎮海王祖上不過是御廚,他能成為開國功臣,不是蠢人,頓時便打了個哈哈,笑著道:“是我多嘴了。”
秦御面色這才鬆緩下來,恰丫鬟送來食方,秦御接過便告辭離開了鎮海王府。
而那廂雲瑤郡主回到閨房便忍不住嫉恨的打碎了多寶閣上一件青花瓷擺件,她臉色極為難看,明月嚇得大氣不敢出。
見雲瑤郡主扶著紫檀木多寶閣的邊框平復了氣息,臉色也平靜下來,明月方道:“既然燕廣王殿下已經回來了,郡主何不趕緊想法子退了親事呢,奴婢聽說禮親王妃正準備給兩位爺挑選王妃呢。”
雲瑤郡主睜開眼眸來,移著蓮步行至梳妝檯前坐了下來,道:“你懂什麼,現在還不是時候。”
秦御現在一顆心明顯都在那狐媚子身上,她這會子退了親貼上去,只會被厭惡,根本就接近不了他。有婚事在身,秦御才不會生出防備之心來,她才能藉著師妹的身份靠近他,展現她的美麗吸引他。
“既然郡主那麼討厭那個顧姨娘想個辦法讓她消失就好,又何必為那種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氣壞自己呢。”明月給雲瑤郡主倒了水端過去道。
雲瑤郡主接過茶盞,動作優雅的抿了兩口,這才笑著道:“誰說我討厭她的?本郡主感謝她還來不及呢。師兄再寵愛她一些才好,就讓她盡情享受這份寵愛吧。”
她言罷,挑唇又笑了下,吹著茶湯道:“不過一個蠢貨罷了。”
明月禁不住擰眉,道:“奴婢不太明白。”
雲瑤郡主將茶盞遞迴給明月,對鏡取下頭上一支朱釵道:“本郡主雖然身份不低,可和燕廣王比起來卻遜色多了,壞就壞在本郡主從小便訂了親,若無特殊情況,禮親王妃怎麼可能給師兄娶一個退過親的女人?便本郡主沒定親,禮親王妃都未必瞧得上……”
畢竟她是其實是妾生子……
雲瑤郡主沒將這樣刺她心的話說出來,放下了朱釵,沒再開口。
不過明月倒懂了,道:“奴婢明白了,燕廣王的內院有個寵妾,還鬧的沸沸揚揚,勢必會影響到他的親事,禮親王妃會因此降低給燕廣王娶妻的標準,這樣郡主豈不是就……”
這道理雲瑤郡主自己心中明白就好,可不想聽旁人如此說她!頓時便眉峰一銳,冷聲道:“去跪著。”
明月見雲瑤郡主目光盯著那一地碎裂的瓷器片,臉色發白,卻不敢違背,咬牙跪在了碎瓷片上。
雲瑤郡主自行散了發,這才悠悠道:“歷來寵妾能有什麼好下場,那女人願意蠢的給本郡主做嫁衣,便讓她再蹦躂些時日吧,來日本郡主嫁進王府再正大光明收拾她不遲。”
她言罷,這才看嚮明月。
瓷器片已割裂了她的膝蓋和小腿,染紅了裙子,雲瑤郡主嘆了一聲道:“以後說話要先過腦子,不然真闖了禍,本郡主也保不住你。你這個性子總也改不掉,本郡主磨鍊你,也都是為你好。行了,快起來吧,收拾乾淨,別讓人看見了。”
明月臉色泛白,卻道:“奴婢都明白,謝郡主。”
禮親王府,雪景院。
秦御回去時,顧卿晚正躺在美人榻上讓文晴烘頭髮,兔兔團成一個小毛球,將顧卿晚緞子一樣的長髮當滑梯,正在上頭滾來滑去的玩鬧。
顧卿晚的頭髮已乾的差不多,見秦御進來,便甩了下頭髮,將兔兔抖落到塌上,坐起身來,道:“殿下可用過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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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御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示意文晴收拾下,道:“爺還沒吃,給你捎了些糕點。你先用著,爺去給母妃問安,一會子回來陪你用膳。”
他言罷順手撫了下顧卿晚的頭髮,轉身又出去了。
這些時日,禮親王日日賴在王妃的秋爽院用膳,秦御兄弟倒不大在王妃那裡留飯了。
文晴開啟食盒,眉目一亮,道:“哎呀,好精緻的糕點,也不知道二爺是從哪兒買來的,姑娘不是早餓了嗎,快先墊墊肚子。”
她言罷,將裡頭的糕點擺放在顧卿晚身邊的炕桌上。
顧卿晚確實早餓了,在大國寺只用了一頓素齋,一趟折騰,腹中早已空空。只是回來滿身的塵土,胃裡又顛簸的難受,她也吃不下東西,這才先沐浴更衣的,到現在也沒吃點東西。
此刻見糕點賣相極佳,又有股淡淡的甜香撲鼻,頓時食指大動,捻起一塊玫瑰糕先分給坐在旁邊不停搓手,等不及享受美味的兔兔。
她才又挑了一塊桂花糕來放進了口中。
不得不說,雲瑤郡主的糕點做的確實好,一口一個,半點不膩。好的東西從來貴精不貴多,就那麼一碟子,顧卿晚沒片刻就吃了個乾乾淨淨。
故此,秦御從秋爽院回來時,連碟子都被文晴收下去了,一點糕點渣都沒再看到。
花廳擺了膳,兩人移步用膳,見顧卿晚沒用多少,秦御蹙眉道:“怎麼吃這麼點?”
顧卿晚用帕子試了試嘴,道:“方才糕點吃多了,這會子自然就吃不下了,殿下是從哪裡買來的糕點?外頭的糕點都做這麼好吃嗎,若是這樣,只怕酒樓想要在菜品上出眾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