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鄉伯倒沒懷疑李澤話裡的真實性,這個兒子什麼德行,他當老子的清楚的很,這種香豔事兒,李澤一慣上心,勳貴圈兒裡總是有各種流言的,禮親王府雖然和錦鄉伯府隔著好幾個臺階,平日交往的不是一個勳貴圈兒,但所謂無風不起浪。
秦御疼寵那顧家姑娘卻是妥妥的,錦鄉伯便道:“既然周鼎興不準備兌現承諾,那便只能換條路走了。”
故此,是日夜秦御便接到了錦鄉伯預前來拜訪的貼子,文晴執著帖子道:“宋侍衛說,錦鄉伯來了,正在前院花廳中奉茶,說是有關顧家的事兒想和二爺說,不知道二爺可要見他。”
文晴稟報時,秦御正靠在大迎枕上,神情慵懶的捏著一枚白玉棋子往旁邊炕桌上的棋盤上擺,顧卿晚盤腿坐在炕桌另一邊,正擰眉思索著。兔兔躺在放白棋子的玉盒中,用兩條小短腿蹬著,將白棋子使勁的往黑棋盒子裡拋著玩兒。
屋中的氣氛輕鬆而溫馨,聞言,顧卿晚看向秦御,抬手便將桌上的棋局攪亂了,道:“殿下去見錦鄉伯吧,等我研究幾本棋譜再和殿下大戰三百回合,棋逢對手才有趣,現在這樣被殿下完虐的感覺太憋屈了,我不下了。”
秦御卻笑了笑,丟著手中的棋子,道:“可爺這會子不想動,就想呆在卿卿這裡。要不,卿卿陪爺一起過去?他說是關於顧家的事兒,卿卿就不想知道是什麼事兒嗎?”
顧卿晚便果決的跳下了軟榻,文晴忙尋了件青蓮色素面繡白色玉蘭花,鑲一圈白狐腋毛的斗篷給顧卿晚披上。
顧卿晚瞧了眼秦御,見他身上只穿著單薄的一件長袍,便吩咐文晴給秦御也拿了件斗篷,親自過去給他披在肩頭,又繫了帶子。
傍晚時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外頭冷的緊,兩人攜手出了屋,丫鬟已放好了木屐。顧卿晚扶著文晴要往裡套,秦御卻道:“大理石板淋了雨水,溼滑的緊,還是爺抱你過去吧。”
他說著腳下已蹬上了木屐,略一側身,彎腰便將顧卿晚抱了起來,身上的大斗篷一揚,將她嚴嚴實實裹進了懷裡。
顧卿晚踢騰了下雙腿,秦御隔著衣裳擰了她腿彎一下,道:“下著雨,都躲雨呢,不會有人看見的,老實點。”
笑話,文晴也熬了一段時日的暖宮湯藥了,也不知道顧卿晚如今身子是不是已經適合坐胎了,他怎麼可能讓她在這關鍵時候沾染一星半點的涼寒?
說話間秦御已經抱著她大步走出了老遠,顧卿晚從斗篷中鑽出腦袋來,見門口已經遙遠,只能放棄了掙扎。
雖然讓秦御抱著招搖過市的往前院去,會讓她頭皮發麻,可地上確實已經有積水了,繡花鞋一腳上去馬上就溼,她也不會自找罪受。
秦御體力好,武功高,便是平日裡練槍,揮的精鋼槍都比顧卿晚要重的多,抱著她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一路到了凌寒院心跳平穩,喘息平穩,就像懷裡不是個女人,而是輕飄飄的羽毛一樣。
錦鄉伯在凌寒院的花廳中等候,秦御繞路將顧卿晚送到了花廳後隔著多寶閣的小耳房,這才折返從前頭進了花廳。
錦鄉伯見秦御果然來了,頓時便知這一趟走對了,周鼎興那邊黃了,能借此機會搭上禮親王府也算不錯。
他忙笑著站起身來,拱手道:“漏夜來訪,打擾郡王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迎夏給秦御奉了茶,秦御擺手令其和其她伺候的丫鬟都退下了,方才開口道:“是打擾了,既如此,便開門見山直說吧。”
他言罷端起茶盞,吹起茶來,舉止優雅,卻很是傲慢,眼皮子垂著瞧著茶色,說話間不曾瞥錦鄉伯一眼。
錦鄉伯臉色一僵,接著才繼續笑道:“郡王豪爽,既如此,我便直說了,此次前來,是從我那兒媳口中聽說了一些關於前首輔顧家的事兒……”
他倒是沒隱瞞,將劉惠佳的那些話都說了出來,道:“此事到底關乎重大,又和郡王內宅女眷有關,在下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應該過來和郡王說上一說方可安心。”
顧卿晚隔著多寶閣坐在後堂中,錦鄉伯的聲音清晰可聞,聽到這裡不覺嘲諷的挑了挑唇。
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個錦鄉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花廳中,秦御卻沒立刻搭話,待錦鄉伯言罷,他只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腰間垂掛的麒麟玉雕,半響才挑眉一笑,看向錦鄉伯,道:“伯爺的意思是,皇上冤枉了顧首輔,錯殺了自己的授業恩師?開國功臣?那可真是我大秦建朝以來最大的一樁冤假錯案了。既如此,本王便和錦鄉伯一道進宮去御前分辨分辨好了。”
他說著豁然站起身來,揚聲道:“來人,請錦鄉伯隨爺進宮!”
錦鄉伯頓時面色大變,站起身來,道:“燕廣王,在下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