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的話令顧卿晚高高挑起了眉,笑著道:“大概劉大人也沒想到,此事會和我有關呢。”
秦御不覺好了起來,確實,怕是劉民生到現在,人都已經住在刑部大牢了,卻還不知道是為什麼呢,又是誰算計了他呢。
秦御都有些替劉民生可憐起來了,他在美人榻上撩袍坐下,這才再度看向顧卿晚,道:“爺有些不明白,卿卿是如何得知今日武舉的文試題目的?”
顧卿晚聞言倒詫的將手中的醫書放下了,微微瞪大了明媚映著滿樹金桂的眼眸,道:“青雲樓售賣的那些文試題目小抄裡當真有今日武舉文試的試題啊?中了一道?”
秦御,“……”
他仔細盯著顧卿晚瞧了半響,她臉上的驚訝神情太過逼真,秦御相信,她是真不知道文試題目就只有六道,可她讓馬騰祥在青雲樓兜售的那試題小抄裡就中了三道。
她怎麼能不知道呢?!
秦御抬起俊逸的長眉來,道:“難道不是你提前得知了文試的題目,這才設下的此局嗎?”
顧卿晚頓時便笑了,指了指自己,道:“旁人這樣猜想也就罷了,殿下還不知道我嗎?我手裡又沒有高來高去的武功高手,更沒有什麼隱勢力,今年武舉文試的試題可是京畿衛大都督馮子業出的啊!馮子業何許人?一品將軍,且不說馮子業的大都督府邸守備森嚴,一隻蒼蠅都難飛進去,便是馮子業本人,那也是出名的武功高手吧。殿下說,我怎麼可能從馮子業的手中拿到文試題目呢?”
見秦御面露難以置信之色,神情有些古怪的盯著自己,顧卿晚攤了攤手,道:“別不信,殿下,小抄上的試題真是我瞎猜的!”
瞎猜的!
所以這些天,在青雲樓中,不少武舉人都花了大把銀子買來的試題,都是顧卿晚胡亂編寫的?
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試題是什麼,就敢行事這樣大膽!簡直……秦御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心裡的感受了。
顧卿晚卻含笑道:“其實也不是瞎胡猜的,我可是做了大量功課的。不管是什麼科考,題目都是有跡可循的,我讓馬騰祥幫我收集了歷代歷朝武舉文試的試題,又翻了好幾日的《武經七書》,我還讓馬騰祥查了馮子業這兩年來的行蹤,接觸的人和事兒,還有負責的差事。總之,我做了不少整理匯總的功課,這才試著寫下了小抄上的那二十道題目,心想著能有一道題目蒙對了,也就能坐實劉民生和馬騰祥售賣文試題目的罪名了。沒想到劉民生這個人作惡多端,大抵是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竟然還我蒙對了三道題,這瞎子好了,劉民生和馮子業是真滿口長嘴也洗脫不清了。”
顧卿晚前世好歹也是學霸,從前上學時到了考試時,沒少給班上同學押題畫重點,對猜題她還真有些門道,只是也沒想到,這次運氣竟難得的好。
秦御不覺曬然一笑,道:“如此……卿卿可有想過,若是一道題都沒中呢?”
顧卿晚點頭,道:“當然想過了,沒中就沒中唄,左右等從劉民生的家中搜出我拐彎抹角送給劉民生的那些銀子來,劉民生售賣試題的罪名是跑不了的。沒有猜中,那劉民生售賣的就是假試題。我想,售賣假試題,貪婪斂財,坑騙舉子,擾亂武舉,這樣子的程度,也夠劉民生喝一壺了。即便是要不了劉民生的命,他那個禮部侍郎也是甭想做了的。”
所以,不管她猜中,還是沒猜中試題,劉民生是都跑不掉的,區別只在於,劉家倒臺的程度罷了。
顧卿晚言罷又揚唇笑了起來,衝秦御眨了眨眼,道:“如今我猜中了三道試題,劉民生這售賣試題,阻擾朝廷選才的罪名是板上釘釘了,這個結果倒比我預想的要好一些。”
秦御聞言低聲笑了起來,胸膛震動,笑意從胸腔中一下下溢位來,聲音有著低沉悅耳的磁性。
他的笑聲很突然,也很愉悅的樣子,凝視著她的眼眸灼熱而專注,顧卿晚被他瞧的有點不自在,禁不住道:“你笑什麼?”
秦御見她微紅了面頰,這才漸漸停了笑聲,道:“還有一個問題,卿卿讓馬騰祥做這事兒,雖是設計的都極是巧妙,但如今皇上已經命刑部,兵部和大理寺聯手,嚴查此事,難保便不會查到卿卿的頭上。更有,就算馬騰祥易容了,如今又藏在府中不會被發現,朝廷也查不到卿卿的頭上。可劉民生和馮子業抵死不認罪,就憑劉府那些來歷不明的銀子,還有周,牛兩位大人看到的那些事兒,也許劉民生和馮子業還有脫罪的藉口呢。”
顧卿晚嗤笑一聲,道:“嗯,兵部,刑部和大理寺都不是吃乾飯的,我雖設計的巧妙,但也難保沒露出什麼披露。但是殿下應該最清楚,這京城裡永遠不乏權利的爭奪永遠也不缺聞風而動的政客們,比如義親王府,再比如……”
顧卿晚衝秦御眨了眨眼,這才又道:“禮親王府。說實話這京畿衛大都督和禮部可都是實缺,這回,馮子業和禮部要騰出好幾個位置來呢。相信,禮親王應該對京畿衛大都督,禮部尚書,侍郎之類的位置很感興趣才對。我其實很奇怪,殿下現在不是應該忙著安排自己人補空缺嗎,怎麼還有功夫在這裡和我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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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晚的意思很明白,她只負責攪弄風雲,即便有什麼不齊全的罪證,也有義親王啊,禮親王府幫著她描補,將此事完善好。
所以她這事兒,從一開始,便將禮親王府和義親王府也都算計在裡頭了。她算準了,即便她行事有疏漏錯漏的地方,也有人巴不得替她遮掩,推動事情的發展,幫她拉劉民生和馮子業下地獄!
秦御漸漸收起了笑意,眸光沉沉盯視著顧卿晚,半響無言,良久他才出聲,道:“卿卿若生為男子,這大秦朝堂必有卿卿一席之位。”
顧卿晚卻含笑道:“若是禮親王府這次拿到禮部和京畿衛大都督的位置的話,殿下怎麼謝我?”
秦御卻將右臂一下子探到了顧卿晚的腿彎下,鐵臂一抬,頓時便將顧卿晚從美人榻上橫抱了起來,輕笑著道:“不用等禮親王府拿下禮部和京畿衛大都督的位置,爺現在就可以好生謝謝卿卿,爺現在就以身相許伺候卿卿,何如?”
他言罷,也不顧還在院子中,已是俯下頭來,動情而忘我的吻上了顧卿晚的唇瓣,顧卿晚僵了一下,掙扎踢騰起來,壓著聲音斥道:“秦御,你耍無賴啊!什麼以身相許!你這是賴賬!我不要!”
秦御卻咬著顧卿晚的耳珠,低而啞的道:“不要?爺馬上會讓你哭著求著要爺的,爺拭目以待。”
這禽獸,大白天的說這樣露骨的話,顧卿晚臉上有些發熱,不是說古人不興白日宣淫這一套嗎,眼前這個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