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傳揚出去,會引起怎麼樣的非議,她也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此刻聽著這些小丫鬟的肆意議論嘲諷的話,心裡卻還是想堵了一團團棉花般鬱氣。
她能從這些丫鬟們口中聽出濃濃的酸味來,不過是嫉恨她擋了她們攀高枝的路罷了,豈不知這個什麼狗屁通房,她還真是半點都不稀罕。
不過這些人如此羨慕嫉妒,顧卿晚也不能讓她們失望啊。
她緩緩邁步,提裙便繞過了花牆,一面走,一面撥弄著手上的鐲子,一截雪白皓腕上,如水流動的綠玉鐲映襯的肌膚愈發白的剔透,似染了一層薄冰最清透的那一層雪。
撥弄手鐲的春蔥玉指如蘭花,纖纖柔軟,只一雙皎腕素手隨意擺弄著動作,便有一股傾城之姿,優雅柔媚,動人心絃,令人移不開目光。
“文晴,殿下說這鐲子是他親自從多寶樓挑的。可我怎麼瞧著這綠雖好看,卻不如羊脂白更襯我肌膚呢。不過殿下卻說,我戴什麼樣的都是最好看的,你說他不會是騙我的吧?”
她聲音嬌軟,臉上帶著些清淺甜蜜的笑意,像只是隨意一問。說話間,剛好到了幾個小丫鬟的面前,隨意又擺弄了下手腕上的鐲子,邁著舒緩而從容的腳步往前走著。
好像目光都被鐲子吸引了,根本就沒看見幾個僵直站著的小丫鬟一樣。
文晴聞言緊跟上前,笑著道:“二爺那麼疼愛卿晚姑娘,怎麼會騙卿晚姑娘呢,定是二爺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不過二爺說的確實是實話呢,卿晚姑娘肌膚盛雪,冰肌玉骨,奴婢也瞧著是戴什麼都好看呢。”
顧卿晚這才鬆開了鐲子,又撥弄了下頭上的玉簪,道:“這樣呀,其實我真不愛戴這些玉啊金啊的,累贅的緊。”
文晴勸道:“殿下昨兒才在多寶樓給卿晚姑娘置辦了幾匣子的首飾,少說也花用了萬把兩銀子,雖說這些首飾在殿下不算什麼,可難得的卻是殿下的這份心意,件件都是親自挑選的,卿晚姑娘就算是再不愛戴,也要用上一兩件,不然殿下心裡該多失落。”
“你說的是呢,殿下待我如此好,我怎麼也不能辜負他一番心意的,便每日替換著戴一兩件吧。對了,你說我一會子要不要親自去給殿下煲個湯回報下殿下呀。”
顧卿晚已然帶著文晴和文雨從幾個丫鬟面前走了過去,她巧笑倩兮的回頭問文晴道。
文晴拍了下手,道:“當然要了,卿晚姑娘親自煲湯,殿下不定歡喜高興成什麼樣兒呢!不過,今兒卿晚姑娘還要去王妃的花房照顧那些花草,不知道時間上來得及不。”
她們說話間就漸漸走遠了,幾個嚼舌根的丫鬟卻一個個臉色難看,氣的指甲都要掐斷,嫉的心頭都要流血。
顧卿晚不是個愛戴首飾的,去浮雲堂又免不了磕磕碰碰的,更不適合戴什麼首飾了,她手腕上的鐲子還是為了遮掩那玉蓮花才戴著的。
不過身上就戴這麼一兩樣,自然就要挑選好的。
幾個小丫鬟整日置身王府這地方,眼力還是有的,只那麼一隻鐲子便能將三郡王,四郡王院子裡的得寵姨娘全身堆積的飾品都給比下去。
還有,那鐲子還是二爺親自挑的!那樣的首飾還有好多!想著顧卿晚方才說的那些話,幾個丫鬟嫉的雙眼都通紅,渾身發起抖來。
再想想顧卿晚明明聽到了她們的議論聲,卻若無其事,直接無視她們從前頭施施然走過去的樣子,囂張傲慢,目中無人,實在是太讓人氣恨了!
氣死了,嫉死了!
顧卿晚卻沒功夫跟幾個小丫鬟多做糾纏,穿過小徑,她加快腳步往浮雲堂的方向走,不過卻還是衝文晴道:“勞煩你幫我打聽下方才那些小丫鬟是從什麼地方聽來我的身份的。”
文晴快步去了,顧卿晚便丟下此事,帶著文雨又往浮雲堂去了。文雨跟在顧卿晚身邊,見進了浮雲堂,顧卿晚竟然和往常一樣,立馬就進入了狀態,好像已經將方才發生的事兒給忘了個乾淨,頓時嘖嘖稱奇。
顧卿晚忙完浮雲堂的事兒,回到凌寒院收拾一番換了衣裳,這才聽文晴說起那些流言的事來。
文晴略蹙著眉,道:“訊息是從城南的菜市上傳開的,是今日早上,咱們王府大廚房採買的媽媽和婆子們在菜市聽說後,回來這訊息便從大廚房流了出來。卿晚姑娘也知道,王府各院各處到了膳點都得去大廚房領食盒,這大廚房歷來就人多口雜的,訊息傳的最快。更何況,二爺身邊有了姑娘,府裡早就傳開了,都對顧卿姑娘正好奇,這訊息便傳的更快了,如今怕是滿府的人都知道姑娘從前是顧府的小姐了。”
顧卿晚聞言卻略挑了下眉,道:“豈知是滿府都知道了,想來如今滿京城的高門大戶都知道了。”
城南的菜市顧卿晚是知道的,因東西齊全,又不乏南邊運來的新鮮菜蔬,以及貴重些的食材,故此京城中倒有大半的官宦府邸,每日都會有管事過去採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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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親王妃大廚房的媽媽們能從菜市上聽到這個訊息,旁的府邸自然也會聽說,還真是傳播流言的好地方。
鬼才相信無緣無故的菜市會有這樣的訊息傳出來,分明是有人在故意散播這訊息。至於是誰,根本就不用想。
她最近也就和劉家的過節大些,能做出這樣白痴且衝動,偏又沒什麼用的事兒來,不會是劉民生,只會是劉惠佳那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