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當鋪裡留下的畫像圖是男人,顧卿晚下午便換了一身男裝,帶上帷帽跟著秦御出了府。
馬車嘚凜凜的往當鋪跑,顧卿晚從秦御手中接過當票,仔細看著,道:“這當票上的字跡是我父親的。”
秦御點頭,道:“別看了,不過是一張爛票據,髒兮兮,多少臭男人摸過,還是爺替你先收著吧。”
言罷,又將當票搶了回去,放進了懷裡。顧卿晚知道他是怕自己看到亡父的筆跡,心中悲慟,觸景傷情,心中微暖,眨了眨眼眸,壓下難過,道:“殿下是怎麼拿到當票的?先前當票是在金權的手中,殿下沒將金權怎麼樣吧?”
秦御將顧卿晚的一雙柔夷籠在掌中,揉弄把玩著,漫不經心的道:“爺只是掉了個包,給他換了張假當票,在沒弄清楚當鋪裡的是什麼東西前,爺不會打草驚蛇的。”
顧卿晚忙又用眼神表示了崇拜之心,看的秦御輕飄飄的,將顧卿晚拉在懷中又吻了起來。
顧卿晚,“……”
馬車就像上次一樣直接開到了全豐號的後巷之中,顧卿晚和秦御都帶著帷帽下了車,自後門進了全豐號。
活計將兩人帶進去,又接過了秦御遞過去的當票,因這當票前不久才取過一次,且出了問題,沒能被客人取走。
故此活計倒還記得此事,特意尋了上次贖當的王掌櫃。王掌櫃進了雅間,就見秦御和顧卿晚並排坐在太師椅上吃茶,王掌櫃在京城混跡多年,一眼便認出了秦御來。
心頭一緊,不過他做生意早有眼力介,見秦御沒有表明身份的意思,便也不動聲色,只是態度更為恭敬,垂著頭,不該看的半眼也不入目。
“兩位爺,這當票需要對畫像和手印,想必兩位是明白的吧,這是咱們全豐號的規矩,實在不能破例。”
王掌櫃戰戰兢兢的說了,秦御將茶盞放下,道:“去準備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王掌櫃鬆了一口氣,忙轉了出去,片刻後帶著畫像和手印圖進來,顧卿晚便站起身來,王掌櫃將畫像和顧卿晚一比對,登時便覺得這回該是弄對了,這回的人和畫像要像多了。
又令人將印泥奉上,秦御是見過周家靈堂上棺材裡女屍的斷掌的,自然知道該按那隻手的掌印,顧卿晚利落的印了手印。
王掌櫃仔細比對過後,頓時便笑了起來,連聲道:“是了,都對上了,小人這便親自去庫房裡開鎖提物。兩位爺,且先寬坐。”
言罷,又踢了活計的一腳,低聲道:“換最好的茶來!”
王掌櫃出去,活計也跟了出去,卻有些忐忑的道:“掌櫃的,這當票上回來取的可不是眼前這兩個人啊,不會再出什麼差池吧。”
王掌櫃瞪了他一眼,道:“咱們做生意的,按鋪子裡的規矩辦事,旁的事兒且不用多管,你也管不著,小心惹禍上身!”
活計的聞言一副受教模樣,王掌櫃已匆匆去了。很快他便將一個黃花梨的長盒子抱了出來,交給了秦御道:“兩位爺,這就是二位要取的東西,您看看這封條,還有這盒子上的鎖,檢查下若是沒問題,小人便可以銷檔了。”
秦御將盒子接過來,略看了下,站起身來,帶著顧卿晚往外走,卻道:“今兒爺來過的事兒,不希望傳出去。閉緊你的嘴!”
王掌櫃忙低聲應諾,躬身送了秦御二人出去。
上得馬車,顧卿晚才接過了盒子,仔細看過,卻發現盒子上是掛了一把鎖的,鎖雖不大,可卻也結實的很。
“你想想可有鑰匙?”秦御仰面躺在了美人榻上,見顧卿晚眉心微蹙,不覺道。
顧卿晚也覺得,既然祖父和父親的意思都是讓她來贖當的,那她也應該有鑰匙才對。可她思來想去的,卻連之前是什麼時候留下了手印都不知道,從前顧家不曾出事兒時,祖父和父親好像也從沒說過當鋪有關的事。
顧卿晚覺得手印可能是自己睡著時丫鬟幫忙印下的,從前顧卿晚被家人保護的很好,祖父和父親從來沒和她說過朝廷上的事,以及家中的隱患,顧卿晚過的像無憂無慮的公主。
“也許祖父和父親是想最後關頭再告訴我,讓我可以多無憂一些時日,結果卻沒想到,尚未來得及安排,顧家便出了事兒,頃刻間就覆滅了。”
顧卿晚喃喃說著,聲音略有些哽咽。記憶中,那日一早父親上朝前,還來她的院子瞧過她,因為那兩日顧卿晚有犯了舊疾,病怏怏的。
然後便迎來了抄家,顧卿晚都還沒回過神來,渾渾噩噩的跟著莊悅嫻去徐國公府求助,卻被拒之門外,接著竟就得到了祖父和父親要在午門外斬首示眾的訊息,跌跌撞撞的趕到了午門,只來得及看了祖父和父親最後一眼,人頭便滾落在地,滿天都好像下起了紅雨,離的那麼院血腥味卻將顧卿晚衝的口鼻無法喘息,直接暈厥了過去。
莊悅嫻將她拖到了醫館中,等顧卿晚能睜開眼睛,連顧弦禛都已經被押送著出京去了。接著便是不停的麻煩上身,四處碰壁,顛沛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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