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御金蟬脫殼,率先離開了大船,刺客攻來,侍衛們便可以保護自己為上,只要拖延夠了時間,確保秦御已經離開了,他們便可逃命。
如此,反倒化解了一場安排的很周密的刺殺,也躲過了一劫。
想明白這些,顧卿晚瞧向秦御的目光倒多了幾分讚賞和感嘆,也莫怪宋寧等人對秦御忠心耿耿的,這人雖然對她渣了點,卻不能否認,人家確實是個有個人魅力的領導者。
不過,昨日在蘆葦蕩,她明明誤會了秦御,秦御便半句解釋也沒有,可見骨子裡還真是高傲的很,萬事都不屑於解釋的。
“他們這次刺殺失敗,想必不會甘心,回京的一路,怕是還不會安寧了。你們跟著本王,目標太大。一會子本王便帶卿卿先行離開,你們留在這裡,等待匯合。等休整好了,便溜溜那些刺客,不必再尋本王,本王會想法子回京的。”秦御吩咐道。
宋寧聞言卻面露遲疑,道:“讓他們二人等在這裡吧,屬下還是跟著爺……”
他話沒說完,秦御便抬起了手,宋寧見秦御決心已定,雖有些不放心,卻沒敢再多言勸阻。
事情都說好了,秦御便令宋寧三人退下了,卻衝顧卿晚道:“你那些脂粉擺弄好了嗎?來給爺修飾一下,我們趁著天黑宵禁前離開。”
顧卿晚方才已經瞧見秦御買回來的兩套衣裳了,都是粗布衣裳,一套男裝一套女裝,看了款式,顧卿晚覺得秦御大概是想和她扮成一對農家夫婦的模樣。
故此她見秦御坐好,便走了過去,將調弄好的脂粉等物一一擺放好,接著她便抬手,捏住了秦御剛硬的下頜,左右擺弄著。
秦御顯然是覺得不舒服,臉上神情不怒而威,瞪著顧卿晚,道:“這是做何?”
說著他偏了一下頭,顧卿晚卻抬手拍了他一下,道:“別亂動,殿下不懂,這修飾容貌是要結合五官來的,我得好好觀察下殿下的臉型和五官,這樣才好動手,不然即便是容貌遮掩了,那也顯得非常彆扭,不會自然的。”
她說著,捏了秦御的下巴,繼續左轉轉右擺擺的。心裡卻在想,這個動作可真是含著十足的控制性,誰讓他從前總愛捏她下巴呢,如今有機會,自然要擺弄回來,讓他狂!
顧卿晚折騰了一會,眼見秦御的神情越來越難看,這才鬆開手,開始往他臉上撲粉。
今日她手腕上的玉蓮花已經滲了花蜜,顧卿晚發現這玉蓮花好像和她的身體狀況有關係。
之前她身體弱的很,玉蓮花每日只滲小小的一滴花蜜,後來她每日都喝花蜜,身體越來越好,滲透出的花蜜便也越來越多,到最近每日竟然已能滲透出兩滴花蜜來,且每滴都是大顆的。
顧卿晚生怕這些天會再遇到刺客,故而找了個瓷瓶將今日的兩滴花蜜都儲存了進去。又往裡頭加了水,在脂粉中只加了一丁點,調和的脂粉抹在臉上便很是服帖自然。
她給秦御修飾著臉,不得不感嘆,這人的五官真是生的毫無挑剔之處,如此完美,讓她有些嫉妒,想要破壞。
於是,兩柱香後,秦御瞧著鏡子裡,嘴角長了一顆媒婆痣的男人,他眉頭便打起了結,道:“把這東西給爺弄掉!”
顧卿晚一臉無辜,眨眼道:“那可不行,這顆痣可費了不少心血和時間呢,弄的這樣惟妙惟肖,很不容易的。不是我故意為難殿下,實在是殿下你生的太好,即便是修飾了容貌,這五官,這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農家漢子啊,有了這麼一顆毀人的痣,才像那麼回事了。殿下便忍忍吧,殿下能屈能伸,英明神武!”
秦御聞言卻冷笑起來,道:“給爺換個地方,大男人的生顆這樣的痣,你是想讓爺引人注目,早些被刺客認出來?”
他的笑容帶著些洞察一切的嘲弄,顧卿晚一想,確實不合適,禁不住有些失望,道:“好,好,我這不是想岔了嘛,這就給殿下換個位置。”
最後那顆痣,便生在了秦御的眼角,成功讓他一雙凜冽的丹鳳眼變得美感全無。
顧卿晚也收拾了一下,她對給自己上妝要熟練的多,不過一炷香時候,臉色就蠟黃黯淡,眉眼也被做了修飾,眼皮子往下耷拉,眉形略粗且雜亂,再配上略有些扁平的塌鼻,還有厚且蒼白的唇。穿上秦御準備的農家婦女的衣裙,包上頭巾,還真有模有樣的。
兩人收拾好後便離開了客棧,在城中略逛了下,買了些吃食,秦御一手提著。又買了一隻老母雞,他另一手提著,顧卿晚挎著個花布小包袱,放著脂粉等有用的東西,這才往城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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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快關城門了,城門前不少進城採買趕著回村的百姓,人來人往的,兩人混在其中,都微低著頭,也不顯眼。
左右平頭百姓,底氣不足,進了城都愛低著頭,且勞累了一天,也都累了,出城的百姓都他們這個動作。
到了城門口,秦御突然回頭喝斥了一聲,道:“你這娘們能不能快著點,再這麼磨磨蹭蹭的,家去都半夜了!”
他的聲音有些粗嘎,顯然是特意如此的,顧卿晚心一跳,立馬就知道怕這城門口有人守著呢,走路便又沉重了幾分,宛若受氣小媳婦般抽搭了兩下,捏著袖子抹了抹眼角,甕聲甕氣的道:“相公,我不是故意的……”
說話間,要加快腳步,偏扯到了包袱,倒從裡頭滾出半個啃過的窩窩來,她忙彎腰去撿。
秦御幾步折返,一腳踢開了那窩窩,粗魯的扯過顧卿晚手中包袱,又拉著她,大步往前走,一面還偏頭罵道:“都沾上泥了,撿起來誰吃?莫怪娘總嫌你笨手笨腳的拖後腿!哭什麼哭!晦氣!”
兩人一個罵罵咧咧的,一個抽抽搭搭的,漸漸便走遠了,農家漢子手裡拎著的老母雞還不甘的咕咕叫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