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說的是啊,不過這流放犯人都有官府重兵看守,如何竟能逃逸出來呢?還能說服當地衛所的軍戶們跟著反了,那領頭的倒是頗有些能耐啊!”
……
大堂中議論紛紛,顧卿晚卻眸光閃個不停。
滄州正是顧弦禛流放之地,她和秦御發現周家在全豐當鋪的動作差不多就是半個月前。
而滄州這邊鬧出這等大事,也是在半個月前,會不會這事兒就和大哥有關。
顧卿晚心思沉沉,聽著大家亂哄哄的議論,那絡腮鬍也是道聽途說,一知半解的,再沒什麼有用的訊息,她便也沒心思用膳了,放下碗筷便起身回了房。
進了屋便吩咐蘇慶,道:“方才的事兒,蘇大哥也都聽到了,您也知道,我大哥就在滄州的,能否麻煩您再去打聽打聽滄州府的事兒?看看這事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確切不確切。”
蘇慶便拱手道:“殿下吩咐我們一路聽姑娘的安排,姑娘放心,在下會仔細打聽清楚的。”
他言罷去了,等翌日清晨才回稟顧卿晚,道:“屬下都打聽清楚了,客棧茶樓之地,確實都在說這個事兒,官府那邊雖然沒什麼動作,但屬下查問到一路往全州那邊去的各處城池的城門都排查的很嚴。而且屬下也打聽到,那滄州暴徒們的頭領傳聞姓許名真,有人說他帶著那些逃出來的兇犯們逃進了五原山,那五原山倒是離此地只有一日的路程。”
顧卿晚不覺雙拳微握,站了起來,道:“我們的母親便姓許,哥哥的名字中正有一個禛字,倒和那徐真的名字是諧音……”
難道真的會是大哥?
顧卿晚心中直泛嘀咕,真想抓幾把頭髮,這古代通訊不便,簡直分分鐘能讓人抓狂。
她心中不能確定,禁不住看向了蘇慶,道:“那些逃犯為什麼要往五原山去呢?”
蘇慶卻道:“顧姑娘大抵不知道,這五原山離開是朝廷匪患猖獗之地,易守難攻,若真是滄州的逃犯跑了出來,往五原山安置倒不失一個好去處。”
顧卿晚聞言回來走動了幾下,從此到滄州還要七八日的路程,去五原山卻只有一天就能到。
滄州出了事兒,她去了也未必能找到顧弦禛,若那許真當真是大哥的化名,她豈不是就錯過了大哥?
也許她該轉道去五原山一探究竟,若尋不到大哥,再往滄州去也不遲。
顧卿晚想著,到底打定了主意,道:“蘇大哥,煩勞送我先去五原山!”
從文城到五原山間卻又有一處必經的小鎮,名喚綠水鎮。
鎮子不大,卻民風彪悍,這裡住的有不少人家,都是五原山上土匪的親眷。綠水鎮雖小,風光卻不錯,此刻鎮子北邊的一處青磚小院中。
秦御身穿雪白色的綢緞褲,褲腳用黑色纏帶綁腿,未曾著裳,光著胸膛打了一套拳。
見他收了勢,宋寧奉上帕子,秦御隨手擦拭了下身上的汗水,便坐在了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接過甜白瓷的茶盞,喝了兩口茶,隨手扯了旁邊冰藍色上好絲綢裁剪的長袍,道:神情冷厲,道:“今日還沒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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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寧聞言心緊了緊,回道:“爺放心,若顧姑娘真會經過文城,屬下敢保證她能聽到那些關於滄州暴亂的訊息。屬下在各大小客棧酒樓都派了人,如今訊息都傳遍了,昨兒文城官府都派人往全州方向,查問訊息去了……”
秦御當日從冀州回到王府,只呆了一夜,輾轉反側折騰到天亮也沒睡著,索性也不在府中等訊息了,帶著人便直奔這文城而來。
他已經想好了,顧卿晚最擔心的便是顧弦禛的安危,一旦她跑掉,不回去找莊悅嫻,便會上滄州救顧弦禛。
莊悅嫻那邊,他已經派人守著了,至於滄州。
顧卿晚要去滄州,必經文城,什麼滄州流放犯人暴亂,那都是秦御捏造的,只要他一封書信,令全州沿途的官府加強城門排查,再讓幾個人裝成客商的模樣,在文城各大客棧酒樓等地,散播流言,不出兩日,這假的也會暫時變成真的。
而五原山匪盜離開猖獗,使得來這裡的人並不多,外來人少,加上這綠水鎮又是五原山附近唯一的鎮子。
顧卿晚只要到文城,聽到了傳言必來綠水鎮,只要她來,便會第一時間被發現。
他已經在這綠水鎮守株待兔等了整整四日了,本是胸有成竹,如今遲遲沒有動靜,難免便有些心浮氣躁,愈來愈難耐起來。
聽了宋寧的話,勉強壓了壓心火,道:“官府的人攔下來,莫讓那些蠢貨壞了爺的事!”
宋寧忙應了,秦御又呷了一口茶,卻不知嫌味道怎的了,又吐了回去,咣噹一聲將茶盞丟在桌子上,豁然起身進屋去了。
宋寧將傾倒的茶盞扶了起來,長長嘆了一口氣,心裡祈禱著顧姑奶奶趕緊出現吧,不然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是日傍晚,顧卿晚的馬車緩緩駛進了綠水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