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坐在車邊的椅座上,因有些不想搭理秦御,便將臉偏到了車窗一邊兒,往外看,對面馬車過來,兩輛馬車錯身而過時,就見對面馬車的布簾被風吹動了一下,恰好掀起一角來,露出一張俊逸的年輕男子的側臉來。
那棉布窗簾一動便又落下了,遮擋了那半張臉,可顧卿晚卻瞪大了眼眸,禁不住抓住了窗欞。
秦御時刻都在關注著顧卿晚,自然將她不同尋常的動作看在眼中,傾身過來,關切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響起,顧卿晚才猛的被驚醒,也顧不得方才鬧的彆扭了,回身一把抓住了秦御的手臂,道:“大哥!我好像看見我大哥了!”
她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跑,卻被秦御一把拽住,顧卿晚回頭,就見秦御目光微眯指了指窗外,道:“方才的馬車上?”
顧卿晚忙忙點頭,雖然她方才不過是匆匆一瞥,但有本主的記憶,再加上顧弦禛的容貌和顧卿晚都承襲了兩人的母親許氏多些,有五六分肖似,故此顧卿晚一眼便認了出來。
秦御卻搖頭,道:“別激動,未必便是你大哥,你大哥被流放滄州,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回到京城?”
聽他一言,顧卿晚才想起來這岔,心中的激動退去,倒多了許多的疑惑來。
是啊,顧弦禛被流放,有官差看守,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回京,若那馬車上真是顧弦禛,那邊關就該傳回來顧弦禛逃跑的文書才對,更何況,若真是顧弦禛回到了京城,怎麼可能不第一時間聯絡她和大嫂呢。
更何況,就算真是顧弦禛,她也不能就這麼急乎乎的趕上去相認啊,沒得驚動了官府,倒壞了哥哥的事兒。
顧卿晚想著,倒感謝起秦御的阻攔來,道:“多謝殿下提醒,是我思親心切了。殿下可否讓馬車掉頭,跟著那馬車?我想確認下,那車上的是不是真的就是我大哥。”
秦御便側頭衝外吩咐道:“跟上那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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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有人應了,秦御這才拍了拍顧卿晚拽著他手臂的柔夷,道:“在這巷子裡掉頭太扎眼了,莫再被發現了,爺讓人跟著了,咱們上了主街再跟上去不遲。”
顧卿晚惦記著顧弦禛,有些焦急的點了點頭,又道:“殿下能不能再派人去沉香茶樓和心穎妹妹說一聲,我等等晚些再過去。”
秦御再度應了,吩咐下去,轉頭卻見顧卿晚神思不屬的望著窗外出神,身影有幾分寂寥。
他有些憐惜起來,靠過去擁住顧卿晚的肩頭,道:“好了,是不是你大哥,等會兒便能知道了。”
顧卿晚沒掙扎,由著他摟著,心思卻還在方才那匆匆一瞥上,這會子她再回想,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張臉神情有些陰沉憤懣,印象中大哥光風霽月,沉穩清朗,從不會有那樣的神情,氣質好像也不大對。
她不覺嘆了一聲,道:“我就是怕空歡喜一場,世上容貌肖似的人也不少……”
秦御見她這樣患得患失,忐忑不安,倒有些吃味起來,捏了捏她的肩膀,道:“你和你大哥感情倒好。”
顧卿晚揚眉,道:“那是當然!我們母親早逝,祖父和父親又整日忙碌,祖母的身體不大好,又年邁。我小時候雖然有下人照看,可丫鬟乳孃到底不是親人,總有照顧不周的,也有欺我年幼,奴大欺主的,都是大哥常常來看我,親自安排我的吃住呢。每每生病了,也是大哥陪在床前,餵我吃藥,哄我開懷。小時候,我聽大哥的話,多過聽祖父父親的話呢。你不知道,有一年父親和大哥回鄉祭祖,一走就是兩個月,他們回來時,父親都張開手臂要抱我了,我偏沒瞧見,越過父親就撲到了大哥身上去,為此父親還吃味的罰大哥抄了兩個月孝經呢,後來這事兒常被祖母拿出來數落取笑父親,直說不怪我喜歡大哥,實在是有個不像話,為老不尊的父親。說起來,我算是大哥手拉手帶大的呢!我就只這麼一個哥哥,又沒旁的兄弟姐妹,大哥與我,亦父亦兄,你說,感情能不好嗎?!”
她這般靠在懷中,乖巧的和他嘰嘰喳喳說著些家常,秦御但覺渾身熨帖,倒有種歲月靜好之感。他禁不住瞧著顧卿晚出神,竟半響沒吭聲。
顧卿晚見他如此,推了他一下,秦御才道:“你這點倒和爺差不多,爺小時候,父王南征北戰,雖疼爺,卻也沒空教導在身邊。父王年輕時,風流的緊,不打仗時,沒少往王府領女人,左一個侍妾,右一個夫人的,王府女人著實不少,那些女人沒少鬧么蛾子,母妃照看著偌大的王府,也是分身無術,大哥雖只比爺年長兩歲,卻從小沉穩,倒沒少為爺操心。爺四歲那年,出了回意外,大哥為救爺,差點被狼群生生咬斷了腿,在床上躺著大半年才養好,只那傷腿如今遇了陰雨天氣還會犯疼。”
顧卿晚聽他這樣說,倒真有些同病相憐之感,對秦御說的舊事卻並沒多驚奇,人說一如侯門深似海,像禮親王府這樣的地方,秦御真能無波折的長大,怕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心思狡詐,手段陰狠,她默了片刻,才道:“怪不得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卻唯獨那麼聽禮親王世子的話。”
秦御聞言低頭瞧著顧卿晚,忽而撩起了她面前的輕紗,盯著她的眼眸,道:“你大哥是朝廷發配流放之人,若是真私自逃回京城,便是朝廷要犯,本王乃大秦堂堂郡王之尊,卿卿倒讓本王替你確定顧弦禛的行蹤,怎麼?卿卿不怕爺會對你大哥不利,抓了他扭送官府嗎?”
顧卿晚倒沒想到秦御會如此問,且她心裡竟然也沒想他說的這個問題,一時怔在了那裡,神情有些茫然。
秦御卻用拇指撫了撫她吹彈可破的臉頰,道:“你瞧,其實你心裡是知道爺對你好的,所以,以後你對爺好點!”
顧卿晚被他這話說的心頭微微一跳,見秦御挑眉一副矜傲模樣,她卻垂了眼眸。
知道又如何,他對她的好,不足以讓他排除萬難,不計後果,迎娶於她,更不足以讓他放棄天下佳人,視她為唯一,齊大非偶,知不知道又有什麼差別。
從小余美人便教她,女人要自尊,即便動心,也不能被男人牽著鼻子走,她一直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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