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顧卿晚,纏著那帳幔衝出了花廳,顧不上尋宋寧便埋著頭,一路衝出秋爽院,急急忙忙的就往凌寒院去。
一路上遇上不少丫鬟婆子的,盡皆用詫異的目光打量她。顧卿晚哪裡顧得上這些,只恨不能趕緊到凌寒院才好,好的是到底是初初來月事,除了先開始那幾下有些嚴重,後來倒沒再那樣瘋狂,不然走一路滴一路血,她真的可以直接碰死了。
來時覺得沒多遠的路,這一路卻覺得無比漫長,不過好在她硬著頭皮總算走到了。
只她剛進凌寒院,低著頭快步往翰墨院去,斜前方便衝出一個人來,生生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不是沈小公子嗎,不是被王妃給叫去問話了嗎,怎這幅鬼樣子回來了,瞧著臉色白的,該不會是被王妃給打了吧?”
接著是一道稍顯尖利,語帶諷刺的聲音,從前方響起。
顧卿晚猛然頓住腳步,抬頭就見眼前正站著個丫鬟,穿藕荷色長褙子,帶珍珠攢成的梅花形髮簪,容貌嬌俏,卻是個她從來都沒見過的丫鬟,
顧卿晚這會子沒興趣知道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丫鬟做什麼對自己如此大的惡意,她繞了兩步,準備繞過那丫鬟趕緊到翰墨院去,誰想那丫鬟卻迅速挪了兩步,再度擋住了顧卿晚的去路,道:“沈小公子急什麼,得了郡王的高看,就這樣目中無人,也太恃寵而驕的吧!”
顧卿晚這下算看出來了,這就是個專門找茬的,她禁不住冷眸銳利掃向那丫鬟,道:“我便真恃寵而驕又如何?滾開!”
她聲音冷凝,清傲睥睨的姿態,更是有股天生的尊貴和威儀,一雙清冷如星的眸子掃在人身上更是像蘊藏著無限殺機一般,竟讓那丫鬟有一瞬間覺得好似看到了滿身冷意和煞氣的秦御。
丫鬟被駭了一跳,白著臉呆愣住,顧卿晚卻已邁步直接越過她,往翰墨院徑自去了。
那丫鬟這才反應過來,只瞧著顧卿晚的身影已快到了翰墨院的門口了,她不敢再追上去糾纏,故而神情一慌後,她突然便將自己的衣襟一扯,又在頭上抓了兩把,哭著便往人多處跑了過去。
顧卿晚並沒再留意那丫鬟的舉動,她腳步匆匆地進了翰墨院,埋頭便衝上了九曲迴廊,直奔昨日秦御給她收拾的那屋子而去。
昨日秦御還給她安排了個丫鬟問琴,那丫鬟雖然嘴碎,可好歹知道她是女兒身,她如今這般模樣,也只好意思尋問琴想法子。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顧卿晚剛剛到了廊下,便有侍衛急慌慌的衝裡頭通報,道:“沈公子回來了!”
聲音極大,一下子便傳進了屋,接著便響起了秦御的聲音。
“讓他進來!”
顧卿晚還沒來得及往廂房去,那侍衛便上前,道:“爺等沈小公子有一陣了,公子請吧。”
倒不是這侍衛不穩重,著急通報。實在是秦御太難伺候,就這麼一會子功夫,便問了顧卿晚兩回,還吩咐了,沈清一回來,便立刻通報。
侍衛如今瞧著顧卿晚回來,本就急著稟報,又觀她形容奇怪,臉色蒼白,像是出了事兒的模樣,知道秦御本就記掛她,自然更不敢耽擱了,當即便吆喝了起來。
顧卿晚聞聲卻面色微變,衝侍衛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撕裂了褲子,需整理下衣裝再拜見殿下,你們幫我通報一下,我去去就來。”
她言罷便忙往廂房去,誰知道秦御耳力驚人,倒聽到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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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腳剛進廂房,秦御後腳就跟著進來了,偏問琴竟然沒在,顧卿晚身上還裹著那帳幔。她正焦急,裹著幔帳想著出去尋個侍衛幫她喚問琴過來,不想還沒出屏風,秦御便走了進來,倒害的埋頭往外走的她一頭撞進了秦御的懷裡。
她被撞的往後退了一步,秦御卻抬手攬住了她,見她面色蒼白的緊,鬢髮都被汗水淋溼了,神情也極為痛苦的模樣,不禁驚道:“你這是怎麼了?”
顧卿晚窘的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聞言臉上又浮起一層不怎麼正常的紅來,額頭的汗卻更密了一些,焦急的抽出一隻手來推著秦御的胸膛,道:“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真沒事兒,殿下先出去,我喚婢女換件衣裳再去陪殿下說話。”
秦御見她這般,哪裡相信她沒事,目光落在顧卿晚拽著帳幔的手上,臉色發冷,揚聲道:“宋寧!”
可顧卿晚回來,根本就沒叫宋寧,宋寧在秋爽院裡吃茶,也沒人通知他顧卿晚回來了,這會子宋寧還沒回來呢。
沒人應聲,陪著顧卿晚前去秋爽院的宋寧竟然沒回來,秦御愈發認定顧卿晚是出了事兒,他面色沉寒抬手便扯住了顧卿晚纏在腰間的帳幔,不過用力一扯,那帳幔便被他掀掉,丟在了地上。
顧卿晚臉色微變,腦子一懵,就聞秦御的驚怒聲響起,道:“你的衣裳上怎有血跡!?母妃讓人打你了?”
顧卿晚今天穿的綢緞長袍顏色實在太淺,因是夏日,衣裳又單薄的很,綢緞也都不是吸水的布料,以至於那點血早便暈染了出來,弄髒了外裳。
月白的底色上很明顯的一片紅,顧卿晚腦子發懵,臉上一陣陣紅白交錯,簡直羞憤欲死,秦御卻心中焦急,只以為她真的被禮親王妃給行了杖刑,他一把便將顧卿晚抱了起來,幾大步便到了床前,令她趴在床上,就去掀顧卿晚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