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乾笑了兩聲,忙忙跳下馬車,匆匆衝幾人隨便一揖,埋頭就往街頭去了。
今日出門沒查黃曆,後悔死她了,這地方她一會兒都不想多呆。先去找個書齋買本最新的黃曆備著才好。
她身影隱沒在人群間,秦御也邁步彎腰出了馬車,沈擇幾人自然不敢像看顧卿晚那樣,肆無忌憚的打量秦御,一個個偷眼瞄去,竟然見就這麼會兒功夫,秦御竟然像換了個人一般。
俊臉上神情舒展,眉目間神采飛揚,周身有意氣風發之氣。
先前秦御雖應了他們的邀約一起吃酒,然則分明心情不佳,興致不高,不過因秦御本就不是好相與的性子,沈擇幾人也沒多在意,還覺得他那樣挺正常的。
可再看他現在這幅模樣,卻莫名有種,之前他是慾求不滿,如今是情慾紓解的錯覺。
“宋寧,查!”
秦御卻沒理會目瞪口呆的幾個,只衝宋寧打了個手勢。
宋寧自然明白秦御指的是方才那離去的少年,他也覺得那少年今日幾次三番的出現太過古怪,略點了下頭,宋寧大步衝著顧卿晚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很快也跟著消失在了街頭。
完了,完了,看來他們英明神武的燕廣王殿下是真看上那個少年郎了!沈擇幾人齊齊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肯定之色。
出了這麼多事,顧卿晚也不去城牆根找工匠了研究大豐的建築水平了,失魂落魄的便往客棧走。
離客棧近了,她才調整了下精神狀態,心中安慰自己道。
今日惹怒了周清秋三個,說不得三家就會找她的麻煩,如今她被秦御賞識依託在禮親王府之下,也許並非全無好處,起碼完全不必擔心那三家會暗中對她出手。
這樣也好!
如此想著,顧卿晚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正要快步而行,誰知前頭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竟然是又有人縱馬在街上穿行,顧卿晚忙跟著躲到了路邊,不料那縱馬之人到了近前,斜地裡躥出來一個小孩,那馬上之人急轉馬頭,避過了小孩,回頭謾罵了一聲。
縱馬間卻衝著顧卿晚直直撞了過來,此刻馬兒離的已是極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了。顧卿晚只見那馬頭迅速擴大,接著便被一道力量從背後推開。有人大喊一聲,道:“姑娘小心!”
她整個人便撲倒在了地上,匆匆轉頭,就見那馬兒嘶鳴著,將一個穿醬色粗布衣裳的中年婦人踢翻在地,那馬上穿戴富貴的青年冷哼一聲,“不長眼的東西!”
接著竟是一甩馬韁,縱馬就那麼揚長而去了!
那中年婦人倒在地上,用手捂著腹部,垂著頭,神情痛苦。
顧卿晚忙奔了過去,蹲下來扶住婦人,道:“怎樣?傷到哪裡了?”
方才若非這婦人推開她,她這會子早迎面被馬給撞飛了。顧卿晚神情緊張而關切,那面容粗糙的婦人抬頭看了她一眼,卻擺手道:“沒……沒啥大事,就是蹭了下。”
她說著便想要站起身,可動了下便又跌坐了回去,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顧卿晚忙道:“嬸子莫要亂動,且等我一下。”
言罷,她站起身來,趕忙幾步奔到了客棧,喚住小二,丟給他一塊碎銀,吩咐道:“快去找塊門板將那嬸子抬進客棧,再去請個大夫來。”
一盞茶後,那婦人便被抬進了顧卿晚的房間,莊悅嫻擰了帕子給她擦拭汗水,顧卿晚站在門前吩咐小二前去燒些熱水,再看看大夫怎還不過來。
小二探頭往裡又看了眼,卻是道:“熱水咱們廚上一直有,小的這便打了來就是。客官您可尋到那榮豐當鋪了?小的給您推薦榮豐沒錯吧?那店雖比不上有百年老字號之稱的榮昌當,但是也算京城信譽不錯的幾個當鋪之一了。”
小二巴拉拉的說著,明顯是想從顧卿晚這裡再得幾個賞錢,顧卿晚惦記著那婦人,心裡本就鬱結,又被他提起先前的事兒來,卻冷了臉,看著他,涼涼一笑,道:“榮豐確實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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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一把便摔上了門。
小二摸了摸鼻子,嘀咕道:“看來是沒當上好價錢,嘖嘖,如今又多了個病人,請醫問診的,別回頭連房費都付不起才好。”
大夫很快就來了,那婦人雖然被馬給踢了下小腹,但卻並無大礙,開了藥方卻囑咐要多臥床休息兩日才好。
待送走了大夫,又令小二前去抓藥煎藥,顧卿晚回到客房時,莊悅嫻正問起那婦人的名姓由來。
卻原來這婦人夫家姓劉,人稱劉嬸子,家就在京城西邊的劉家莊上,因早年便死了男人,又要養活三個孩子便到京城來討生活。先前一直是在一戶周姓的商人之家做粗使媽媽,可前些天卻因為不小心洗壞了主子姑娘的一件綢緞裙,故此便被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