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用腳趾頭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眸光微涼的掃了窗外一眼,最後卻只淡淡道:“既如此,那便將她挪過來吧。”
宋寧大喜,忙應了一聲招呼幾個兵丁,眨眼間就將顧卿晚馬車裡的軟榻抬了過來,置了冰盆,又幫著冬兒將暈迷的顧卿晚給送上了馬車。
那黑臉將軍和眾兵丁見此,皆是嘿嘿一笑,轉眼便將顧卿晚方才的話丟到了腦後。
沒睡過,誰信啊,大將軍會讓莫名其妙的女人上他的馬車?不能夠啊!
馬車本也不是極豪華的,放了兩張軟榻,便只中間留了一道窄縫,能做過道,角落放著茶几等物,整個馬車便顯得很擁擠。冬兒連跪的地方都沒有,宋寧也沒讓她留下來伺候,直接打發她去坐後頭後備軍的板車。
馬車再度動了起來,車中放著一盆新鮮的冰,不斷散發著寒意,馬車不大倒是起到了降溫的作用,也不知是溫度降了下來,還是對面床上顧卿晚沉睡的模樣太過恬靜,秦御覺得車中清爽舒適了不少,看了顧卿晚兩眼,他便也閉上了眼眸。
昨夜他背上難受,也沒怎麼睡好,這會子竟然很快便沉睡了過去。
顧卿晚本來就虛弱,這一睡竟然也極沉,馬車中半點動靜都沒有,宋寧大著膽子隔著窗縫往裡瞧了眼,揚起嘴巴笑了笑,低聲吩咐將馬車趕的更平穩一些。
顧卿晚這一睡到傍晚時分才醒,睜開眼眸,就覺身下輕輕搖晃,馬車還在行進,夕陽的餘暉透過窗縫灑落進車中,一切都朦朧在一層淡金色中。
馬車中很安靜,身上的薄被柔軟,太陽落下去,熱氣也散了,馬車中益發清涼舒適,她一時有些鬧不清除自己身在何處。
“吱吱。”
蜷縮在顧卿晚旁邊的兔兔倒是立馬察覺她醒了,叫著跳到了她的臉旁,又用腦袋蹭她的臉頰。
顧卿晚用拇指揉著它的小腦袋,小心坐起身來,目光漫不經心的四掃,待掠過對面床榻,視線便凝住了。
一個男人,長手長腳的背朝上躺在那裡,大概是趴著壓迫胸膛,他的雙臂支撐在身體兩側,未曾穿上衣的袒露手臂上清晰的浮現出強健的臂肌,寬闊的肩背上纏著繃帶,然因手臂用力,肩胛骨突兀了出來,像背上靜靜匍匐著一隻展開雙翼的鷹,愈發映襯的肩寬窄腰。
要命的是,他身下就穿著一條稠褲,褪的有些低,露出緊窄而精瘦有力的腰肢,腰肢往下凸起處有著流暢的凹陷線條,下頭兩條結實的長腿,一條平展伸著,對著她的那條卻彎曲著,直伸出了軟榻。可怕的是,這樣一來,兩腿中間便顯露了出來。薄薄的一層白色綢褲,露出可疑的一團暗沉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沉睡著的男人,無意識散發出強大的男性氣息,慵懶的性感。顧卿晚瞪大了眼,針扎一樣收回了目光,一時間像做夢一樣,沒弄清楚哪來的男人。
她眨了兩下眼,再看對面人的臉,便有一張清雋俊美的側顏映入了眼簾。
他還睡的很沉,寬而飽滿的額頭上散亂著貼了兩縷髮絲,飛揚的長眉舒展著,斜掃入鬢,形狀像是用刀刻裁剪過一般,毫不雜亂,有著利落的線條,緊閉的眼眸,睫毛長而密,卻並不捲曲,安靜的搭在臉上,陰影映上了挺直的鼻樑。
薄唇都大手遮擋,氣息平穩,金色的陽光溫和的照在他臉上,柔和了臉部線條,他的眉眼褪去了清醒時的銳利鋒芒,少了些攻擊性,顯得沒那麼妖冶,卻宛若一副色彩柔和的淡雅的畫卷,平添了清雋俊逸。
是秦御!
顧卿晚愕了一下,忙轉過頭,瞪大了眼。
我去,他們竟然真趁著她暈睡將她弄到秦御的馬車上來了,完了,完了,這回是真說不清了。
顧卿晚閉了閉眼,一腿探下軟榻,本能的想在秦御醒來前離開這裡,誰知道兔兔見她下了床,像是要離開,驚的從她背後攀了上去,又從肩頭躍下,往她胸前跳。
顧卿晚本來就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此刻倒被兔兔嚇了一跳,躲了下,腳下便絆住了裙子,整個人腳步不穩,直接往對面的軟榻上壓了過去!
太突然了,地方也太狹窄,她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愈發和平衡身體的空間,眨眼間一頭撲到了秦御的身上,還好死不死的,臉頰就壓在他身體最有肉的地方。
臉頰下是彈軟的,沒有摔疼,接著身下被壓著的人大抵是被撞疼了,悶哼了一聲,渾身肌肉緊繃起來。
秦御醒了!
他一雙妖異的眼眸還帶著剛醒的迷茫和惺忪,扭頭望去,就見一個長髮鬆散的女人,正以古怪的姿勢將壓在他的身上!
她趴的位置實在太不巧,太讓人遐想了,他清淡的眸光,迷濛的眼神聚攏起,似濃霧迅速聚集形成一片陰沉而壓抑的黑雲,翻滾著某種灼熱的情緒。
顧卿晚頭腦都懵了,她一時好似沒弄清楚自己到底跌到了那個部位,也或者她其實意識到了,但就是不願相信自己的運氣會那麼差,故而頭腦一片空白,竟然沒能在第一時間爬起來。
直到她聽到一聲略顯低沉的哼,她才意識到不對勁,驟然抬起頭暈腦脹的腦袋,扭頭看向秦御。
四目相對,男人異色的眼眸中沉沉浮浮,說不出的迫人心神。想到在這雙眼睛注視下,自己竟做出此等囧事來,顧卿晚本能的迅速轉頭。
這一轉,便又正面近距離的看到了她方才摔倒時壓過之處,顧卿晚又針扎一樣閉了眼!
可這樣一來,方才發生的一切便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慢鏡頭回放了起來,想到方才驟然失去平衡,她是張著嘴倒下去的,舌頭和嘴唇好像還接觸過什麼,顧卿晚頓時窘的一張臉紫紅起來。一下子彈跳起來,往後狠狠退了兩步,膝彎撞上軟榻,一屁股跌坐在軟榻上。
顧卿晚垂下了頭,雙手捏著軟榻的邊緣,燒著臉,重重閉上了眼睛。
她希望來個雷,將她劈了吧。
那邊軟榻上,秦御還以趴著的姿勢撐著身子扭著頭,像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般,竟然也不說話。
馬車中安靜極了,有股很古怪的氣氛在蔓延著,只有兔兔不明所以,站在軟榻邊兒,扭著小腦袋,一時看看這個,一時又看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