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娟的話是刻薄的,每一個字都化無情的釘子殘忍地釘在她的神經上,讓他無法承受這樣慘烈的真相。
“不,祝娟,不是這樣的!”劉京生否認著,呼吸卻怎麼也提不上來,那蒼白的臉色彷彿是害病之人,“你在騙我是不是?貝貝不是我的女兒,他和貴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真被我說中了,你就這麼不想她是你的女兒?你怎麼不說劉貴東不是你的兒子?女兒就該被犧牲麼?”祝娟閃著心痛的眼神,還有對劉京生憤怒的指責。
“祝娟,你瘋了麼?如果他們有血緣關係,那麼他們的婚姻算什麼?你想他們兩個人被人指責嘲笑麼?這樣你的心就不痛了麼?”劉京生深吸一口氣,反問著她,“我只是希望他們可有在一起的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相愛!這樣也有錯麼?所以我不希望貝貝是我的女兒。”
劉京生語氣也帶著一種指責,眼神犀利。
祝娟被他直直地目光看得有些發怵,她抿了抿唇,卻依然沉默。
“祝娟,告訴我實話!”劉京生再次開口問她。
“我現在不想說話。”祝娟轉身掏出鑰匙去開門,劉京生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祝娟,不要這樣,告訴我好麼?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把這樣的恨延續到下一輩的身上。他們何其無辜!如果你要報復就衝我來,是我對不起你,這後果讓我來承擔。”
“劉京生,放手!”祝娟瞪著他,喝斥著他的無禮。
“我要聽你說實話!”劉京生蹙緊了眉頭,只想得到一句讓他舒心的話。
“你沒有資格!”祝娟掙扎著,“你再不放我就要喊人了,如果你不怕影響你的形象的話。”
劉京生眉頭依然深皺著,可是手指已經開始鬆開,畢竟他是公眾人物,不能造成不好的影響。他放開了她,眼睜睜地看著她開啟了門,冷淡的走了進去。
祝娟進了屋,往急急地往樓上而去,一身都失去了力氣,跌坐在了地上。剛才她差點就要否認龔貝貝不是他的女兒。可是她就是想讓劉京生吃點苦頭,讓他不嘗一下她曾經經歷過的痛苦,這樣才公平。她才能懈氣。
祝娟坐在地上,想到她這些年的苦,又是一陣酸澀湧上心頭。她一咬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然後她便收拾了一些衣服,拿著便下了樓。出門前,看到劉京生的車子已經不在門外了。她才出來,走到自己的車邊。
她還沒有開啟車門,一道陰影已經打在了車門上,把她眼前的光明給遮蔽。祝娟一愣,緩緩回頭,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劉京生,他竟然還沒有走,一直在這裡等她,就為了要一個明確的答案麼?
“祝娟,告訴我真相好麼?”劉京生的聲音放柔了許多,帶著乞求。
祝娟微微揚起了下巴,姿態高傲,完美的微笑著:“是,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貝貝的老爸!所以剛才我說的話都是激你的,我倒想看看你知道這樣的情況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是不是很痛?可是你有我當初痛麼?”
“如果我知道貝貝會嫁給你的兒子,我會阻止他們在一起。”祝娟如此表態,繼續道,“你不配做她的老爸,也不配當她的公公。”
劉京生聽到這樣的答案,心裡的那塊壓著的大石頭就沒有了,心裡頓時輕鬆和敞亮了許多。只要劉貴東和龔貝貝不是兄妹,那一切都好辦。
“現在他們已經相愛在一起了,所以不要去打攪他們。不要破壞他們的幸福。”劉京生看著她依然那樣清麗的臉,“我對不起你,就讓貴東對貝貝好來彌補好麼?我想你也想要他們幸福不是麼?”
祝娟吞嚥了一下喉嚨,卻沒有說話,她伸手要去開門,劉京生擋住了她:“祝娟,貝貝的親生老爸是誰?可以告訴我麼?”
“貝貝的的老爸不是你的親家麼?你竟然還來問我,真是好笑。還是你們有錢人都不接見窮人親家,連面都沒見過。”祝娟嘲諷著他,“現在你要的答案我都告訴你了,讓開。”
劉京生沒有攔著她,任她坐上車,發動車子離開,而他的心卻盪漾起煩憂的漣漪久久不散。
日子還是這樣過下去,顧昌輝在受傷的第三天的早晨終於從昏迷中醒來了,睜開眼睛時不適應明亮的光線,他閉上眼睛後又緩緩睜開,卻看到顧少涵合衣躺在沙發上。
他的手指微微地僵硬的動了動,張了張嘴,想叫兒子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發音吐字有些困難:“少……少……涵……”就這短短的兩個字彷彿要耗盡他所有的力量。
顧少涵這兩天累極了,醫院家裡兩邊跑,還有關於顧氏集團的事情,忙得他疲倦了,睡得有些沉。顧昌輝見兒子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慢慢地抬起了手,像一個慢動作一般,直到觸到了廣木頭上的水杯,他的指尖用力,卻只能把杯子碰倒,他咬牙再努力,一點一點把倒在桌上的桌子水杯給撥弄到了地上去。
水杯從小櫃上掉在了地上,摔碎,四分五裂。